莫飛臉色變了變,終是強行按下心中怒火,嘴角微扯,“不敢。”
勢比人強,饒是他心中恨不得將這個把刀搭在自己肩上的漢子揍成豬頭,口上也只能服軟。
心中暗道:“等我啟用系統,管你是什麼來頭,敢把刀搭在老子脖子上的,通通撂倒,一個不留。”
從這個衣著華麗的青年出現在門口開始,方秀才臉上就露出憤怒的蒼白,目光觸及青年摟著的那名豔麗女子時,變得黯淡無光,原本端端正正的身子彷彿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力氣,癱軟下去。
他的心在滴血:“你已經搶走了秀兒,還不肯放過我嗎?”
青年是五馬縣縣主的公子,只要是五馬縣的人都認得。為了避免此人報復,方秀才已經半個月沒有來茶樓說書了。
那個黑衣漢子見莫飛口中雖然服軟,神色卻是桀驁不馴,正待給他點顏色瞧瞧,此時卻聽到一個諂媚的聲音響起,暫且按下了此事。
“王公子蒞臨,小老兒竟然不知,該死,真該死。” 慌亂的人群中擠出一個頭戴方帽的老叟,匆匆走到青年面前,躬著身子,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輕輕扇了自己兩嘴巴,老叟扭頭扯著聲音道:“王公子到……二樓雅間準備上好龍井,龍鳳鋪上等點心。”
他將身子躬得更低,頭幾乎都要垂到地面,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王公子請上二樓雅間”語氣恭敬而惶恐。
這位王公子摟著女子從老叟身邊走過,看著面如死灰的方秀才,目光得意中又帶著不屑,挑釁似的在女子臉上親了一口,惹得女子臉色緋紅,嬌嗔起來。
女子粉拳輕輕捶打在胸口上,王公子將女子摟得更緊,頓住腳步,冷笑道:“你們客來茶樓都請的什麼說書人,佛門五大佛主隕落葬佛嶺,修真界人所共知,還在這裡吹噓什麼華殊院玄世佛子,真是令人恥笑。”
老叟微微抬頭,眼角餘光看到臉色蒼白的方秀才,臉色變了變,連忙挪動步子來到王公子身邊,出聲附和:“王公子所言極是,要論當今正道之首,當屬道門的太虛觀才是。”
他又扯開嗓子喊起來:“請劉老先生上臺,為王公子說一說真陽道子的故事。”右手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小二快將方秀才帶下場。
王公子平淡的目光掃過老叟:“客來茶樓在五馬縣內也算小有名氣,可別什麼人都往裡帶,免得砸了自己的招牌。”
“王公子說得極是,小老兒省得。”老叟心頭一凜,方秀才這活計怕是做不下去了。
方秀才下場的時候,身子一個趔趄。
莫飛衝出人群,扶著方秀才,突然身形一震,眉宇間閃過一絲喜色。
翻倒的桌椅重新被擺好,中間留出一條可以五人並行的通道。
另一位年約50的說書先生已經落座,王公子仍然倨傲的站在通道中央,看不出有上二樓的意思。莫飛扶著失魂落魄的方秀才小心翼翼走過他身邊時,方秀才痴痴的望著那名豔麗女子,臉上卻浮現一抹痛苦之色。
王公子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方兄,怎麼了?”
莫飛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感覺方秀才雙腳像生了根一樣,拉也拉不動,和剛才那副幾乎昏倒的模樣判若兩人,回過神來,發現此刻二人正立在這個霸道青年身邊,連忙扯了扯方秀才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
就在此時,王公子身邊的黑衣漢子猛然旋轉,與此同時響起衣衫劃破空氣的獵獵風聲,一記鞭腿掃向二人。
莫飛只覺得身體像是被卡車撞到了一樣,受到重擊一刻,雙腳離地,騰空橫飛出去。
“哎呦!”
腰部正中桌沿,整個身體彷彿從腰間反著對摺一般,騰空而起的莫飛將桌子推出一米多,然後像一塊扔在地上的破布一樣,“啪”的一聲順著桌沿撲倒在地,不由得痛撥出聲。
直接被鞭腿抽到的方秀才卻是一聲不吭,直到莫飛將他拉起,這才發現方秀才已是滿口鮮血。
方秀才呆滯的目光仍然看著那個女子,臉色更加蒼白了,然而對方偎依在王公子懷中,不曾看過這邊一眼。
他似乎真的連魂魄也丟了,嘴唇嚅動著,鮮血流過下巴,滴落在手上猶不自知,用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秀兒,你對我真的連一絲絲的情意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