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什麼鬼,這是又走錯了?還是這個人,有問題?
於是,我走了過去,試圖去叫醒那個人。
那個人是背對著我的,但是透過背影,我也可以看的清楚,那個人應該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頭髮花白,也說不上是花白,只是黑髮中間夾雜了一些白髮絲,或者是一些白了一半的髮絲罷了,但是每一個頭發都是那麼硬,那麼直,彷彿是散發著生命的活力。身上穿了一個土黃色的夾克。
我走上前去,走到了他面對的那一端。
嚯,這個人難怪在剛才我看他背影的時候,就是那樣的面熟,原來這個人是王山!!
哎呀,真是太不容易了,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就這樣湧了上來,湧在了我的心頭。不過,我的頭腦之中,依稀的記得當初在旅館裡面,見過的他的屍體,而現如今,他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我的病房裡面?
他來這裡是幹什麼的?我的心裡面不由得又生出了一股疑慮,這種疑慮,暫時性的又衝散了我之前心裡湧升上來的那種激動。
我暫時先冷靜了一下,不過,他躺在我的病床上面,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再說了,之前在那家旅館裡面的所見所聞,包括那個小巷子裡面的所見所聞,我完全都可以忽略,因為我深知,那個世界,不是什麼現實世界,裡面見到的東西,發生的事情,也極有可能是虛幻的,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場夢。
所以,我只好把之前見到的東西,全部都當做一場夢,全都當做是假的,我假設面前的這個王山是真的,他還活著。
“喂,王山。”我低聲叫著。
但是王山依然是沉睡著的,沒有任何的反應。
“王山,王山,醒醒啊。”
我一邊叫著,一邊用手推了推他。
“嗯?什麼人。”
王山整個人一愣,然後才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
“是我啊,王山。”
我見到他醒過來了,自然心裡非常的歡騰。
“啊?張巖?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王山見到我之後,也有些激動,但是透過他激動地眼神,我很快的又看到了,他眼裡面的那種激動,很快就轉變成了一種恐懼,逐漸逐漸的,恐懼的神色佔據了他的眼球。
“你,你怎麼了?”我見他的神情有些不對,於是連忙問道。
“你來找我做什麼,難道我的病沒得治了?”王山連忙做了起來,雙手支撐著後面,並下意識的往後面挪動著。
真奇怪,王山見到我怎麼會是這種反應,就像是見到了狼一樣。
而且我還覺得好笑,這個王山,明明躺在了我的床上,還問我怎麼會來找他,他這是怎麼了,糊塗了嗎?
“不是啊,難得你還記得我,可是,你現在正躺在我的床上啊,你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對他說。
“什麼?我走錯了房間?”王山一臉愕然,“我一直都在這裡睡覺,怎麼會走錯房間?再說了,我住在這家醫院裡面都已經是二十多天了。”
什麼鬼,二十多天了?他跟我說住在這家醫院裡面已經是二十多天了,而且竟然是還在同一個病房,甚至是同一張床,可是我為什麼這麼多天了,都沒有見過他一次?這不是在逗我嗎?
不過,我看了看這個病房裡面的佈置,好像是也確實和我所住的那間病房不太一樣,最起碼這桌子上面,還有一堆吃剩的水果皮,我一個人孤苦伶仃,都多少天沒吃水果了,哪裡來的水果皮。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看到這香蕉皮已經發黑了,說明已經有些時間了放在這裡,最起碼也得是兩天了。
這些,就足夠證明這間病房,不是我的那間,確實是我走錯了?
算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難得遇上老熟人,我不如就在這裡跟他聊會天,就算是走錯了病房也沒關係,都在一個醫院,以後經常會可以見面的。
王山對於我來說,簡直就如同是指路燈,見了他,我的心裡彷彿是也不再那麼慌了,就好像是什麼東西有了著落了一樣,心裡面是非常的踏實。
於是,我便熱情的問道:“老哥哥,你得的是什麼病,怎麼也住了院?”
可是王山的反應,真的是叫我涼心,他就像是防賊一樣的防著我,說話的聲音也是戰戰兢兢的,完全就不像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有膽有識的王山。
他對我說,他得了肝硬化,肝腹水,在這裡住院治療,已經有一陣子了。
我轉而對他說:“唉,真是沒想到還能見到你,而且是在這種地方。我是昨天才來的。”
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沒有那麼自然,然後客氣的對我說:“你是昨天晚上來著的?你來是做什麼?我的病還有治嗎?”
我感覺他這一連三問,每一問都是那麼的詭異。
首先第一問,我只是說了昨天來這裡的,可是他憑什麼就敢判斷我是昨天晚上來這裡的?難道這個醫院裡面,真的就如同那個小護士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是晚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