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起站了起來,畢恭畢敬說道。
“大汗,讓全軍準備好蓑衣,我下去準備做法了。”
窩闊臺點點頭,薩滿輕輕退了下去。
歷史上,託雷西路軍借道成功,班師回朝,但是途中窩闊臺得病,請來薩滿做法。需要一位親人喝下符水才能代替窩闊臺生病。當時窩闊臺身邊,只有託雷一個親人。託雷選擇喝下符水。其結果窩闊臺好了,託雷卻死了。
至於窩闊臺是不是忌憚託雷位高權重,藉機毒死託雷,就不得而知。但託雷在 40歲的壯年忽然病死,的確耐人尋味。
不過,託雷的兒子蒙哥繼位以後,開始清算窩闊臺的後人,窩闊臺的孫子們許多都被罷免流放,不知道是不是父債子還。
“薩滿的話,你們都聽到了,都下去準備吧。”
眾將士氣大振,紛紛退去,窩闊臺出了大帳,他看著外面悠悠飄落的雪花,眉頭緊鎖。
真如薩滿所說,天氣會變冷,會降暴雪嗎?
“阿布,真會降暴雪嗎?”
窩闊臺的長子貴由,草原上有名的勇士,返身回來,狐疑地向父親問道。
“當然!一定會下暴雪!下去吧,好好準備作戰!”
貴由興高采烈離去,窩闊臺看著兒子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貴由作戰勇猛,性格也溫和孝順,就是太優柔寡斷,而且不諳民政,難以託付大事。
“翰赤斤,你還有事嗎?”
看到翰赤斤又牽馬回來,窩闊臺面色溫和,微微一笑。
翰赤斤看了看周圍無人,這才上前,低聲細語。
“大汗,如果天還不能降暴雪,恐怕要考慮退兵了。託雷那邊,可能真出了什麼變故。”
翰赤斤滿懷心事離去,窩闊臺眉頭皺成一團。
看來,戰事艱難,軍中有見識的將領們,人人都是憂心。
早早打完這一仗,早早收兵,迴歸草原吧。
打獵、美酒、美人,人生苦短,要享受的事情實在太多,何苦總去面對這些糟心的事情?
山上的蒙古大軍被圍困,山下圍山的金軍大營,同樣是愁雲慘淡,人人心憂。
“移剌蒲阿,我軍的糧草就要耗盡,還是先撤入鈞州城修整。韃靼大軍都在狙擊我軍,對汴梁城沒有威脅。”
大軍副帥完顏合達,皺著眉頭開口。
早上圍攻蒙古大軍,也是因為糧草就要耗盡,將士餓著肚子攻山,不得已退了回來。
借道宋境的蒙古西路大軍一直沒有蹤跡,這讓他心裡的石頭一直懸著,難以心安。
“自我軍從鈞州北上,各路義軍紛紛加入。現在的大軍已達十四五萬人,人是多了,但糧草也供應不上。多待一刻,就給韃靼大軍可乘之機,還是先撤入鈞州城,再和韃靼大軍決戰。”
仙風道骨的金兵將領、恆山公武仙,捋著自己稀疏的鬍鬚,眉宇間都是憂色。
武仙作為金將時,曾降蒙古國,後殺死蒙古國河北漢軍主帥史天倪,和南宋忠義軍領袖彭義斌一起抗蒙,叛蒙歸金,後復封恆山公。
此次蒙古西路大軍借道宋境,武仙赴鄧州與完顏合達、移剌蒲阿軍會師,意圖阻止蒙古大軍經鄧州攻汴梁城,後接金皇完顏守緒聖旨,回師汴梁城勤王。
“這樣南下北上的折騰,跟催命似的。這樣子趕路,飢寒交迫的,遲早被韃靼大軍吃掉!”
悍將高英黑著臉,沒好氣地吐槽一句。
要不是皇帝來旨催促,何至於這樣倉促。寒冬臘月,軍中許多將士連冬衣都沒帶,一旦天冷,凍都凍壞了,還能打仗嗎?
移剌蒲阿猶豫不決,一時無語。
其實他也有些後悔太過著急,大軍糧草只夠正常行軍路程。被蒙古大軍這樣一阻撓,糧草不濟,進退兩難。
可是,一想到皇帝那張冰冷的臉來,移剌蒲阿心裡又硬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