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安眉心緊擰,略略沉思道:“我逃出皇宮後有刻意查探,承德侯府加強了守衛,且於騁身邊除霖風外還有個武功高深莫測的暗衛,觀其武功路數同那夜暗襲之人一致無二。”
他不能明白,那人為何會懷疑承德侯府中另有他人可疑。
畢竟承德侯府只有於騁一人身負官職,膝下雖有兒子,可長子身負才名卻體弱多病,幼子生性紈絝更是不堪大用。
自然不可能有揹著於騁,攪弄風雲的本事。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於騁極有可能已經投誠了太皇太后。
為了防備他,還故意趁他重傷未愈不能親自查探時,製造了被刺殺的假象,以便理所應當的加固防備。
莫約還同太皇太后通了氣。
他從未曾想過,於騁這等沙場將領如今卻也一意想要攪進這朝堂來。
還真是玷汙了承德侯府一門忠烈的聲名。
姜衍黛慌忙抓住了蘇子安的袖口,急切道:“所以,這事是於騁做的?”
蘇子安垂眼看著那雙拽著他袖口的手,莫名的不是滋味,不動神色地將袖口抽離。
他深吸了口氣,平下心中情緒:“是。”
姜衍黛並未注意到蘇子安的不對勁。
她只覺得有種不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開來,欣喜,忐忑,
將心口壓著的那塊巨大石頭,頂開來,如釋重負。
她只知道,她想要在走之前去見於緝熙。
抬手間,蘇子安才注意到她腕上所墜重環,蹙眉道:“請郡主抬手,我為郡主解開。”
姜衍黛穩下心緒,應了個“好”便將雙手伸了出來。
蘇子安那雙古井般的眸子微泛波瀾,他凝神看著姜衍黛,眼中是顯而易見的震動。
“怎麼了?”
蘇子安收回視線,唇畔勾出絲頗為勉強的淡笑道:“沒有。”
他垂眼從護腕上取出銀白鐵絲,對準重環鎖眼,咔嚓幾聲輕響,重環便被開啟來,落在了蘇子安手中。
當兩隻重環盡數卸下,被他放在桌上。
他握緊了腰間佩劍,低聲道:“如今既已尋到郡主,便請郡主允我護送回府,也免叫王爺和郡王憂心。”
他這話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兩個月多了,至今還沒去見過原主的父兄。
可她,好像不是那麼願意走。
她下意識道:“你先走,我隨後去找你。”
蘇子安眸色深深,於陽光下微微一閃:“如今承德侯府有異,郡主今日出來暗中只怕也不乏暗探,若回去更不異於以身犯險,憑郡主一己之力,想再出來只怕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