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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時辰後,千餘里外。
山勢連綿間,有峰高聳入雲;其上接近峰頂處有一石洞,狹長圓潤,狀似人眼,故名天眼峰。
天眼峰周圍多怪石,每到夜晚隱約會有鬼哭狼嚎之聲,因而方圓十餘里內,人跡罕至。
卻道濃厚烏雲下,燦燦銀芒一閃而過,落在“巨眼”內,正是元清一路御劍而來。
收劍,並指,凌空點劃,少年斬出道道劍氣,交聯化為禁制,覆蓋洞口,而後席地就坐,雙目微閉,入了定境。
便在識海之中,記憶翻湧,往事重現,一幕一幕似走馬觀花,次第呈現。
忽而一聲低沉劍鳴,小劍虛影閃現,點點銀輝灑落,聚合一處,化做少年虛幻身形。
只見其抬手輕揮,光芒閃爍間,記憶具化成血親愛侶,仇敵舊友,一一出現;又見其並指虛點,一眾人影漸漸淡化,歸於虛無,留下顆顆星點,光華閃閃,明滅不定。
下一刻,星點旋動,匯聚成道道水流,如百川歸海般齊齊湧入少年體內。
轉眼間,少年身形凝實,身穿白衣,腰懸青葫,一柄長劍揹負在手,眉宇之間一片自在灑脫。
“真是絕情斷性築藩籬,貪慾俗念皆真我。”少年嘆道。
一言既出,人影幻滅,隨之靈臺明光大放,劍影復現。
點點銀光自虛無中生出,倏忽間合和歸一,成就一顆朦朧圓珠,懸於劍影之上,正是星珠再現,歸原復位!
隨著星珠歸位,丹田之中,劍胚元胎通體一震,生出星輝如霧;霧聚而化龍,遊走周天,攜點點星屑直衝泥丸,撞入星珠之中。
彷如拭去輕紗,褪盡鉛華,剎那間,星珠之外那層迷濛霧氣便消散一空,露出琉璃真容。
而後星珠蠢動,出泥丸,直落丹田,一路暢通,再無諸般幻象相阻。
然而,就在其即將融入劍胚時,一根虛幻絲線驟然顯形,並在瞬間纏繞其上,將之牢牢困住。
星輝閃閃,星珠寸步難移,終是光華一黯,於此幻滅,不過下一刻,又在識海重生,溜溜一轉隱入劍影中。
“唉,”終是一聲輕嘆,元清從定中醒來,一身靈壓翻湧似潮漲,修為盡復。
起身,撤去禁制,望著頭頂黑雲壓城,少年心頭生起濃濃歸意
“一別經年,當定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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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萬里之外,風沙掩映中,一輛白玉飛舟時隱時現,穿行在荒漠上空。
約莫四個時辰後,飛車速度減緩,最終落地,下來一人,穿白袍,繡桃花,身形肥碩,面板黝黑,正是陳木逃亡至此。
只見其大袖一揮,收了飛車,而後罵罵咧咧說道:“他奶奶的,這破飛車,速度是快,但是也太耗法力了!”
說完四下望了望,又繼續罵道:“還有這破地方,到處都是沙子,神識也探不出去,到哪了都不知道!哼,該死的陳樂,還有那老不死的,這筆賬也要記到你們頭上!”
發洩過後,其心緒稍順了些,手中光芒閃過,現出一把木質摺扇,一面繪風雪,一面畫山河。
一扇扇出,扇面上風雪那面驟然一亮,喚出狂風帶雪,將眼前沙地清出一片平整空地。
大略看了兩眼,還算滿意,陳木收起摺扇,取出數面金赤小旗分列四周,佈下法陣,又掏出一顆澄黃丹丸塞進嘴裡,隨後便就地坐下,打坐調息起來。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悄然過去,陳木四周也隆起了沙堆,足有半人高,不過皆被一層赤金光膜擋在其三丈外。
忽然一聲脆響,光膜碎裂,繼而黃芒一閃,捲起小旗,魚貫入袖。
沙堆崩塌,沙土漫湧,陳木不慌不忙,放出一艘青碧飛舟,破空而去。
數日後,沙海小城,如沙鎮。
一道人影晃晃悠悠進了客棧,打了一盅烈酒,定了間上房。
沒過多久,數道火光自小鎮內飛出,奔向四面八方,沒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