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清越聽了這話後愣了一瞬,然後便笑出聲來:“你不是全神都最聰明的天才嗎?居然也有要學習的時候?”
夜舟皺起眉頭,她並不喜歡對方陰陽怪氣的樣子,道:“都說失憶了忘記了許多事。”
“不太對吧?失憶只是會忘記平常的一些事,可你會忘記怎麼吃飯怎麼行走怎麼說話嗎?你學會的那些東西不管你有沒有失憶都已經刻在了你的腦子裡,除非你腦子壞了,否則是不會忘的,怎麼失憶了之後連這些東西都要重新學起了?這不太像失憶,倒像是換了一個人吧。”
此話一出,夜舟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眼神也開始警惕。
事實上清越並不像偌江那般敏銳到可以發現止魚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他說這些話只是本能地想回懟夜舟而已,在他看來曾經不可一世的天才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實在可憐又可笑。
夜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轉過身不在看他,然而清越卻不會如她意,又湊上前道:“怎麼?我戳中你痛處了?你不是很能偽裝嗎?是看輕宿不在所以不必對我笑臉相迎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想說什麼,只是想和你多聊幾句,相互瞭解一下不好嗎?”
“我跟你似乎沒有什麼好聊的,你討厭我,我也同樣不喜歡你,就如你說的那樣,反正這裡也沒有別的人在,不必裝模作樣,既然都不想看見彼此,那就各自安好,誰也別打擾誰。”
夜舟語氣平靜,倒顯得清越胡攪蠻纏了。
清越神色一變,眼底的厭惡不減半分:“別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你的本性如何全神都的人都知道,真以為身邊的人都讓著你你就什麼都不用顧及了?你即便再尊貴也是一個公主,還沒到可以隻手遮天的地步,即便再聰明也難以遮掩你骯髒卑鄙的本性,你驕傲不了一輩子!”
聽了這番話,夜舟總算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扭頭定睛望著對方,眼神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明明沒什麼表情,可總讓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彷彿在她和清越中間劃開了一處懸崖,讓對方永遠也觸及不到。
“我很好奇你說這些話究竟是想做什麼?只是單純的厭惡我?我的本性如何我自己清楚,可那也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更何況我是公主,身份遠在你之上,你沒有義務也沒有這個資格。”
“看在你是輕宿好友的份上我才對你百般忍讓,可你要弄清楚,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倘若你繼續對我不敬惹怒我,我可不會坐以待斃,即便是輕宿他的面子也沒有大到可以保住你。”
清越不懼反笑:“呵,又說這些場面話,你以為這種小把戲能嚇到我?”
夜舟眯起雙眸:“這個誰知道呢,或許有一天我真的會對你忍無可忍,別忘了伏藍可是被我一手陷害被永遠關在藍瑟花榭裡,我連她都能下得去手,你有算的上什麼?”
“做人還是得知道自己的斤兩,只知道一味地惹怒別人洩憤,早晚有一天也會下場淒涼,不得不承認我已經開始有點期待那一天了。”
說罷,夜舟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就走到藏書塔的另一邊不再搭理對方了。
而清越則是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顯然他並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止魚真的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看眼神,對方是認真的。
一時間藏書塔內安靜得詭異,清越並沒有因此離開,他是受父親的命令來看守藏書塔的,自然不能走,夜舟也當沒這個人一樣,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
若是放在以前,止魚一定會主動來找他說話,即便被嫌棄也不放棄,只因他和輕宿是好友,可如今卻……
清越皺著眉頭,表情變得怪異起來,這時不遠處的夜舟突然皺起了眉,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喃,在安靜的藏書塔裡顯得尤為刺耳。
清越朝她看過來,忍不住問:“你怎麼了?藏書塔裡不要發出聲音,太浮躁的人不配進入這裡。”
夜舟沒看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有些看不懂而已,這裡的典籍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奧得多。”
偌江給她的命令是將這裡的書全都背下來,她的記性不錯,如果只是背或許還真的能做到,可這些書裡的內容她根本就看不懂,若是不明白裡面的含義,這些東西就會混雜在一起耽誤她的進度,且背起來也頭疼不已。“
清越見她煩惱的樣子覺得有些稀奇,便走過來瞥了瞥,然後就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吧,還真的一失憶就把一切都忘乾淨了?連這種基礎的東西都不明白?”
“基礎的東西?你確定?”夜舟拿起典籍看向他,道:“這上面繪製了上百種陣圖,每一種陣圖的作用方法形成都不同,你管這東西叫基礎?”
“你搞清楚,這裡是神都,這些東西是從一出生起就一直在接觸的,別說是你我了,就算是外面的孩童也能知道個大概,怎麼就不是基礎了。”清越道。
夜舟啞口無言,總覺得她在這裡彷彿就是個廢物。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是繼承者考核了,這簡直就是在為難她。
夜舟長嘆了口氣,無力地靠在一旁的架子上,卻依舊沒有停下背書的動作。
清越看在眼裡,道:“其實你要是為了透過第一層的繼承者考核,根本用不著硬將這些東西背下來,你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要從頭學起是不可能的。”
“那我該怎麼辦?”
“進行實戰唄,典籍裡描寫的東西都太過繁雜,硬記下來自然是不容易的,可只要進行了實戰,這些東西自然而然會進入你的腦袋裡,繼承者考核又不要求你一字不差地寫出來,只要你知道就能透過。”清越說道。
夜舟愣了愣神,看向他的眼神變了:“這事偌江怎麼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