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無論什麼時候都讓人安心,可這時夜舟卻高興不起來,她抬起眸子,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的人。
“這個時候為什麼還要來安慰我?你就不為自己想想?”
她之所以會覺得無力,不光是因為她自己的一生被人操控,更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這人和他一樣,被創造出來都是帶有目的的,甚至從一開始意志就不由得自己選擇,等他們終於具有自己的想法時早就為時已晚,妖魔和人已經成了對立面,他們從一開始就被迫站到了敵人的位置,這原本就不是他們兩人的本意。
祁然愣了片刻,隨後溫柔地露出笑容:“你在為我難過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祁然緊緊抱住面前的人:“我很高興,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原來你還會為我而難過。”
夜舟頓住,咬著牙垂下了頭。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二人都沒再開口,夜舟的心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老老實實躺在祁然的懷裡。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祁然問。
夜舟輕哼了一聲:“你當我是蠢貨不成?你我成婚後天天待在一起,一言一行都無比熟悉,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而且託那個叫輕宿的人的福,每次我與你相擁時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所以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
祁然失笑:“所以你這幾天一直在折騰我,命令我給你端茶倒水,就是想懲罰我?”
“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你將我矇在鼓裡這麼久,難道我還不能算計一回你了?”
“怎麼會,你想怎麼算計我都行,我心甘情願,絕沒有怨言,不過有一種算計我的確吃不消。”
“什麼?”
祁然放開了她,將臉上的面具取下,露出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眼底的笑意像是要讓人醉進去一般。
夜舟不由得看出了神,然後就聽到祁然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那天你在我面前沐浴,也是故意想懲罰我?”
“……”
“那個是……”
“我覺得懲罰力度不太夠,不如再試一次?”
“試一次什麼?”
“沐浴,我在旁邊伺候你,這次用不著屏風了。”
“……”
夜舟頓了一瞬,急忙將面前的人推開,然後後退了好幾步縮在床腳:“祁然,你沒事吧?”
祁然歪著頭看她:“我能有什麼事?”
你現在渾身上下都釋放著一股危險的氣息知道嗎?比以前跟她廝殺的時候還要嚇人……
祁然一步步靠近,最後將夜舟圈在了角落,抵著頭道:“你喜歡我嗎?”
“這個時候還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那就好了,我也喜歡你,所以老老實實不要動,作為你的小弟,應該在所有方面將你伺候好,對嗎?”
夜舟面容僵硬,耳邊開始發紅,最後不爭氣的別過臉選擇逃避,她實在沒有那個力氣將人推開。
祁然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輕笑了一聲,然後一道魂力飛出,床邊的燭火被熄滅。
第二天一早,尹淮夙敲響了夜舟的房門,她想來看看這人怎麼樣了,若還是心情不佳得出去走走才行,誰知開門的不是夜舟,而是祁然,並且是褪去面具的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