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夏愣住了,完全沒料到這茬,雖說之前他也遇到過不少向他表達好感的女子,可對於那些人他向來拒絕得很果斷,只是尹懷雪身份不同,所以他才照著顧南辭的辦法行事,誰知最後反而麻煩越來越多。
頓時藍夏垂下了腦袋開始沉思起來,顧南辭見狀幸災樂禍地笑道:“兄弟,看來你是擺脫不了尹懷雪了,不如直接收了她吧,免得她跑出來禍害別人。”
藍夏幽幽地剜了他一眼:“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上次你拒絕尹懷雪的話被全學院的人都聽到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祁然,外面對你的議論聲可不小,恐怕過不了多久顧家主就會來找你談人生了,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
顧南辭:“……”
經過這一遭後,整個青都學院算是都熱鬧起來了,原本眾人談論得最多的只是顧南辭和祁然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可上次藍夏親吻夜舟的畫面被不少人看在了眼裡,再加上這四個總是湊到一塊兒,於是外面的傳聞也愈發的詭異起來。
夜舟淡定地聽著外面的謠言,並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這日清晨她照常去藥院研究藥劑,誰知在路過廣場時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祁然來到青都學院後被分配到了近戰院,說來嘲諷,如果是全盛時期的祁然,近戰是他最擅長的攻擊方式,教導近戰院的學生也算合情合理,可現在祁然的腿被廢了,能夠教授給學生的只是理論知識,而近戰最重要的就是實戰,所以祁然在學院的地位很尷尬。
夜舟見對方正在給學生上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觀察著,沒過多久那邊就發生了情況,夜舟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內容,卻明顯從幾個學生的臉上看見了不耐煩的神色。
很快那幾個學生有了動作,直接取出兵器朝祁然發動了攻擊,夜舟大驚,身體本能地衝上前擋在了祁然的面前。
只聽‘錚’的一聲,夜舟用匕首擋下那幾人的攻擊。
“你們想做什麼?”夜舟質問。
那幾人被擊退了幾步,看向夜舟的眼神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被不悅代替。
“你說我們做什麼?我們正在上課呢,既然是上課就要進行實戰,你一個藥院的上來湊什麼熱鬧?”
“你們的攻擊過於狠戾,帶有強烈的私人情緒,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在上課,倒像是報私仇?”夜舟道。
幾人聞言笑出了聲:“別說得好像你很厲害的樣子,我們近戰院有近戰院的學習方式,需要你一個藥院的來插手嗎?一個連攻擊力都沒有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對我們說教?”
“就是啊,祁老師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多嘴?他既然是老師就有這個本事接下我們的攻擊,若是接不下來就說明他沒有教我們的資格,我們做錯什麼了?”
“行了,你趕緊閃開吧,別浪費我們的時間,或者你要是擔心祁老師受傷,可以自己代替他和我們過招啊。”
說著幾人又笑了起來,眼神中滿是對夜舟的嘲諷和不屑,夜舟見狀皺起了眉,剛想動手,身後的祁然卻拉住了她。
“夜舟,只是上課而已,你不用擔心我,不過今天我的確不太適合給他們上課,所以就先休息一天吧。”
祁然的臉上還是洋溢著溫柔的笑容,似乎一點也察覺不到那幾個學生的惡意,夜舟聞言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幾個學生。
那幾人冷笑了一聲,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轉身離開了,夜舟眼神一冷,悄悄開啟了袖子中的一管藥劑將其揮發在空氣中。
很快近戰院的學生全都離開了廣場,夜舟轉身看向祁然,問:“你不生氣嗎?”
“沒什麼好生氣的,方才那幾個人從前就與我有過節,只是當時我的腿還沒有廢,他們不敢放肆,如今見我淪落至此,他們自然不會給好臉色。”祁然平靜地說道。
夜舟皺眉不語,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滿,夜舟見此輕笑出聲:“倒是你,你看起來好像比我還生氣,這事與你好像沒什麼關係吧?難道是在擔心我嗎?”
“我只是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你曾是天都的將王鎮守邊疆保護百姓,你的腿也是在戰場上被廢的,一個英雄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夜舟道。
祁然聞言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倒是很明事理,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這樣想的,有時候英雄並不會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就像夜奴一樣。”
夜舟不解,怎麼突然扯上她了?
“這和夜奴有什麼關係?”夜舟問。
祁然抬著頭靜靜地望著天邊,道:“全天都都知道夜奴是無盡時期的英雄,可就是那樣一個偉大的人,你以為所有人都尊敬她嗎?更多的時候人們只是將她當成盾和矛而已,他們利用夜奴的價值讓她遍體鱗傷,卻又在她真正損壞之後毫不猶豫地將其丟棄,之所以在千年之後她還能保有如今的榮譽只是因為她已經死了,人們往往對待已經死了的人會更加寬容。”
夜舟聽到這番話後徹底怔住了,不光是因為話的內容,更是因為祁然在說到這番話時的眼神。
那雙幽深的瞳孔流動著陰冷的寒光,雖然很平淡,可裡面卻隱藏著巨大的恨意和悲傷,他在怨恨些什麼?又是為了什麼而悲傷?
原來這個一向沉穩的男人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夜舟沉默了許久,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隨後祁然才終於收起了異樣的情緒,笑著說道:“抱歉,我似乎不該對你說這些話,時候也不早了,你應該還有其它的事要做吧。”
夜舟呆呆地點了個頭,打算轉身離開,可每走幾步她又停了下來,看向祁然說道:“等我的魂晶升階之後我會幫你治好你的腿的。”
祁然愣了一瞬,隨即笑了起來:“那就有勞你了,我等著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