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斷成兩截的長劍,秦川心中嘆息起來,握著一尺來長的斷劍,朝著譚老大那邊踹了一腳,藉著這份力道才脫身來。
離著十步的距離,秦川望著手中的短劍,感受這體內漸漸流逝的天地靈氣,哪怕心如止水之間,也有一絲的惆悵起來。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秦川拿著短劍,無疑是與譚老大近身肉搏,秦川就算身形過於靈敏,但是在發瘋了的譚老大面前,也沒有多大的把握每次恰巧能夠避開血紅色長劍。但是秦川知曉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從吳掌櫃借來的天地靈氣可無法堅持太多時間。
秦川吞嚥了下口水,將斷劍反手控制,圍著譚老大開始轉圈起來,正在尋找著絕佳的出手機會,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秦川斷然不會輕易出手。
譚老大看著秦川在轉圈,也在本能的跟著轉了起來,身邊圍繞著一圈的血霧,讓人不敢輕易的靠近。手中的血紅色長劍依舊是亮著紅光,劍尖卻是不見任何的鮮血,那顆血珠此刻不知為何黯然失色,正在由紅血色變成暗紅色。
秦川轉了幾十圈,終於尋得了一個時機,此刻的譚老大轉得太過厲害,踩著地上的一個磚塊,身形一時間有些不穩差點摔倒。還未等他穩定下來,秦川已經拎著短劍朝著腦袋衝了過來,只感覺一陣清風吹過,轉眼之間就到了身前,離著那道血紅色印記不過三寸的距離,只要秦川再進一步,一定能夠將它摧毀。
這時劍身上的那顆血珠突然光芒大盛,前面還有些暗淡的表面,如今冒出了很多的鮮血,一滴滴的圍著珠子轉著,透露著一絲絲詭秘的韻味。劍身之上冒出了鮮血,沿著血槽處流了下來,不過路過血珠之時,又被它吸了過去。
雖然秦川不知道這血珠究竟為何物,但是它在古劍之上,能夠讓譚老大的身形更快,感知更加的敏銳。而且此時呈現出來的樣子必然有些古怪,這讓秦川不得不防。
是繼續毀掉印記,還是先逃出去呢?秦川在腦中思考著這個利弊,轉眼之間想到,若是此時逃了出去,等體內的天地靈氣消失之時,自己也是難逃一死,既然此時有著機會傷了譚老大,那麼這等機會便是不能輕易的錯過。於是秦川狠了狠心,手中的斷劍又朝著譚老大額頭上的血紅色印記刺了過去,剛剛碰到印記之時,那顆血紅色的珠子發出嬰兒的哭聲,嗚咽的說著什麼,還未等秦川再刺入一分,只感覺譚老大的額頭之上十分的堅硬,手中的這柄斷劍似乎無法隨意的穿透過去。
正當秦川準備往後退之時,發覺那顆血紅色的珠子哭得十分的厲害,秦川的耳朵之間都是迴響著這個聲音,一時間被吵得心煩意亂,只想著早些離開此處求得個清淨。
剛剛離開不過一步的距離,這顆珠子突然沉靜下去,秦川心中暗自叫著不好,立馬飛快的朝著外邊逃處,還未等秦川真正的離開血霧之中,那顆血珠突然變大,眨眼之間就有八尺大小,就當秦川以為還未變大之時,這顆血珠突然在半空之中炸開,一聲悶響之後,秦川在五十步遠的地方跌落下去,腦袋之中迴響著剛剛的聲音,一時間秦川都忘了自己此時正在何處。
望著四周躺著的隨從,秦川這時才發覺他們已經成了乾屍,體內的鮮血早就被血珠吸得一乾二淨,原來這血珠乃是邪物,能夠吞噬人的鮮血來增強自己的威力。不過就在秦川快要碰到譚老大額頭血紅色的印記之時,那血珠竟然以自爆來保它,看來這額頭上的印記才是關鍵所在。只是十分的可惜,只要再給秦川片刻之間,肯定能夠將譚老大殺死。
如今被譚老大血珠自爆所傷,秦川吐了一口鮮血,體內再無更多的天地靈氣,躺在一截斷木旁邊,有氣無力的看著譚老大一步步走來,心中卻是無可奈何。
而喪失了血珠的譚老大,似乎是重新活了起來,手中的古劍退去了血紅色,額頭的印記無法吸收再多的天地靈氣,在額頭之上慢慢的消退下去。而譚老大感知到秦川再無任何的威力,哪怕此時的他只是尋常的武夫,只要他手中有劍,就能夠將他殺死。
與譚老大相隔五十步遠,是秦川覺得世間最遠的距離,又似乎是最近的距離。看著譚老大邪魅的舉著古劍,秦川卻是有些嘆息,手中的斷劍插在地上,根本無法輕易的拔出來。如今的秦川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一般,只能輕易的讓人宰割,卻是無可奈何。
譚老大的那柄古劍還是落了下來,瞧著速度並不快,若是尋常之時秦川肯定能夠輕易的躲開,但是此時的他連抬手的勁都沒有,何談翻身的力氣。
那柄劍離著頭只有三寸的距離,秦川還是一動不動,似乎都準備閉著雙眼等死,譚老大見此毫無保留的將古劍落了下去,只要一個眨眼之間,就能將秦川永遠的留在此處。
此時的這片荒破之地,只有幾棵綠草在倔強的生長著,從斷裂的院牆之中冒出頭來,一陣清風吹過,吹得它們晃晃悠悠,十分的自在。那群一直在鳴叫的野鳥,此刻沒有血霧的包裹,趕忙振翅高飛離開了此處。陽光重新從樹葉之間透露下來,將這片午後清幽之地顯示出來,不時的有幾隻螞蟻路過此處,從譚老大的屍體之中爬了過去。
先前譚老大以為自己穩操勝券之時,那道黃表紙飄了過來,速度並不快,但是上面的那些符篆卻是動了起來,一道犀利的劍氣襲來,可比譚老大手中的古劍快上不少,就在劃破秦川脖子之時,譚老大不能再進一步,在胸膛那處的傷口上,又增添了一道新傷,只不過已經是空空無也,再無任何的東西。
秦川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久之後,才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蹣跚的走到餘總把頭的身前,看著他滿身的傷痕,臉色煞白,看著毫無動靜的胸膛,似乎只有出的氣息,而無進的氣息。秦川心中卻是擔憂起來,不知道將餘總把頭喊到此處幫忙,究竟是對還是錯。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秦川撿起餘總把頭掉落在地上的小酒囊,拔開木塞之後,一股濃烈的酒意襲來,秦川看到餘總把頭的衣裳內似乎有一封書信,不由得好奇的抽出來看了下,發覺是餘總把頭來之前寫的遺書,已經將後事準備妥當,看來他來之前就想到了最壞的結果,這讓秦川有些動容起來。。
餘總把頭應當是準備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得秦川的性命,為了不讓東福鏢局的眾人擔心,因此才將遺書帶到身上,因為他相信,秦川必然能夠活著。
秦川抿了幾口烈酒,坐在餘總把頭的身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