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符篆正是秦川在看著那位老者之時在紙上隨意揮灑出來的字跡,但是秦川卻是看不懂究竟寫了什麼東西,彎彎扭扭,根本不是正常的文字,反倒是有一些符篆的韻味。
秦川仔細的感知著這張紙,上面有一股靈氣正在波動,而且上面的氣息還是十分的熟悉,顯然是自己的手筆,但是不知為何,這股靈氣十分的倔強,裡面包含著一股殺伐果斷的氣勢,連秦川都不敢輕易的靠近。
正在這時,體內的那道陣旗開始幻化而成,出現在了秦川的手中,樣子還是如同之前那般破舊,哪怕是丟在路上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可是誰人可知這竟然是當初一位武道巔峰強者的陣旗,而且在秦川的體內翻江倒海,竊取了不少的天地靈氣。
雖說現在看不出任何的威力,但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川可不敢隨意的輕視它,看著它漂浮在空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日色都漸漸消失,整個房間之中暗了下來,秦川與陣旗對視著,時間已經過了很久,秦川都有一些招架不住,於是心中一橫,直接伸出了右手握住了它。
只覺得剎那間右手掌彷彿被放入到了熔爐之中,一股炙熱之感傳了過來,秦川似乎都能聞到烤肉的味道。這種疼痛之感十分強烈,秦川整個人都有一些顫抖,不過秦川未曾痛喊,只是自己扛著。
將天地靈氣從空山、丹海之中調動出來,聚於自己的手掌上,這股炙熱之感稍微好過了一些,不過疼痛的感覺依舊強烈,秦川正準備將陣旗丟掉之時,發覺它好似有生命一般緊緊的黏在手中,無論秦川如何的用力都無法擺脫它。
而且秦川看著自己的右臂上血管開始粗大,整個身體上的鮮血透過右手朝著陣旗那邊湧了過去,不一會兒便是滿臉蒼白露出疲憊之色,整個身子毫無力氣,直接靠在牆角才不至於讓自己跌倒,不過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鮮血仍舊是被陣旗吞噬著,彷彿它不是一個武器,而是一件邪物,此刻要將秦川全身的精血抽乾,無論秦川用天地靈氣如何的阻擋,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鮮血越來越少,甚至直到最後,連空山、丹海處的那一絲天地靈氣都已經耗盡。
秦川不由得自嘲的搖了搖頭,以為這陣旗呆在自己的體內,好歹是有些一絲感情,哪知當它知曉那位老者已經仙逝之時,已經脫離了掌握,面對秦川這等剛剛進階通感境界的修行者來說,猶如失心瘋一般,就算天地靈氣再為豐沛,也抵不過陣旗的瘋狂吞噬。
兩眼開始發黑,頭腦有一些昏沉,秦川彷彿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扇門,此刻透過一絲的門縫傳來日光,門板的旁邊卻是再無他人把守。
在門的那邊傳來了**之音,伴隨著胡琴陣陣悅耳,耳朵這時也有一些酥了起來。從門外飄來了山珍海味的味道,裡面還夾著一些美酒的香味,秦川抽動了幾下鼻子,一時間食慾都被它勾引了起來。
那道門就這麼緊閉著,但是秦川知曉只要推開門去,等待著自己的必定是溫柔鄉,以及數不盡的美酒佳餚。此刻秦川的心神有些搖擺不定,理智告訴他不可推開那道門,否則陣旗肯定要圖謀不軌,面對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陣旗,必須要謹慎。但是另外一個聲音又在腦海之中響起,若是這麼艱難的生活下去,這一輩子恐怕是無趣,不如推開那道門及時行樂,畢竟那道門之後,可是有著世間男子都愛之物,免得半截身子埋入黃土之中方才後悔,到時候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這兩道聲音在秦川的腦海中一直交叉不定,吵得他頭疼欲裂,又加上他此刻被陣旗吸走了太多的天地靈氣和精血,一時間感覺人有些虛脫,哪怕是依靠在牆上,都感覺有些氣喘吁吁,看著房間之中的各種景物都有一些模糊。
秦川在迷迷糊糊之中,聞著酒味越來越香,那少女曼妙的歌喉酥到了骨子之中,彷彿只要開啟了這道門,那世間所有的煩惱都可以煙消雲散。管他什麼世家大族的血海深仇,管他什麼世間的武道修行強者,此刻的秦川便是這方世界的聖人,在酒池肉林裡盡逍遙。
或許是之前繃得太緊了,秦川只覺得灑脫起來,再也不想在乎世間任何變化,只想推開門大醉一場,至於醒來是何處世間,那便到時候再說吧!
秦川朝著前面走去,伸出了蒼白的右手準備推開那道大門,看見陣旗在旁邊躍躍欲試,看著秦川難以抗拒誘惑不由得高興起來。在秦川的體內呆了許久,被空山、丹海二處壓制著不敢動彈。如今布了下虛無之陣誘使秦川進來,到時候就可奪其心智,讓他變成行屍走肉一般的傀儡。而那位老者的一絲執念也可以附著在陣旗上,以另外一種方式重生於世間。
就在這時,一聲佛號在秦川的耳邊響起:“阿彌陀佛,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一聲聲佛號迴響,猶如晨鐘暮鼓一般驚醒了秦川,哪怕四肢無力,但是那股不屈的意志仍然存在!嶺南秦家的滅族之仇怎麼能忘掉,否則愧對列祖列宗!被都城打更人劈了道觀之恨如何消解,否則老道又得碎碎念幾十年。這天下的得大道者看我為螻蟻,我怎麼能順應他們的意?都城的那些繁華之景還未見過,自己怎麼能在此被迷幻之境遮住了眼光呢?
秦川將那道已經開啟一絲門縫的厚重大門又重新關上,轉身朝著那道陣旗走去,哪怕知曉它並非凡物,但是秦川眼中只有堅定,沒有一絲的屈服。
反倒是那陣旗開始有些顫抖,在半空之中開始動了起來,直接朝著秦川的面門飛去。看著聲勢十分浩大,對於通感境界的秦川來說,顯然是難以抵禦的。
雖千萬人,吾往矣!
秦川艱難的舉起了右拳,朝著陣旗揮了過去,哪怕是明知不可為,也要鬥上一鬥。。
哪知那道陣旗轉了幾下,並非與秦川的右拳碰到,反而是十分親暱的從他的印堂之中進入,眨眼就消失不見!
秦川閉著眼感受著那道陣旗,又看了眼之前自己寫的那道符篆,只見出現了幾個字眼:“黃字中品符篆,殺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