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對鄭星宇來說是多麼遙遠而又渴望的稱呼啊,可惜他永遠聽不到了,這輩子他們可能都沒想到要這樣跟鄭星宇說話。
“老二應該很有錢吧,我看當官的都看你的臉色。”鄭星漢更關心尹弦的錢,在他的觀念中,老二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現在老二忽然發起來了,那不就是自己發起來了嗎?只要自己開口,老二難道不應該乖乖得雙手把自己的所有都捧到自己眼前。
“嗯,是很有錢,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尹弦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鄭星漢激動得全身顫抖。
“快都給你哥,他孩子小,負擔重,又是你親哥,你應該照顧他們。”馬光彩興奮聲音都變了,二兒子的錢,不是都應該給自己嗎?至於二兒子,他要錢幹什麼?他有什麼資格有錢?
鄭星漢一聽,不錯啊,就是這樣,心中立刻升起了希望,好想看到老二把家產立刻都捧到自己手上呀。
尹弦呵呵兩聲,並不理睬癲狂的母子倆。鄭星漢見老二不接茬,發財夢眼看著要成泡影,失望地看著老孃,希望她繼續替自己說話,馬光彩也驚訝極了,以前不是隻要自己開口,老二哪次不是把口袋掏空才走的,今天怎麼了這是?她茫然了......
大姐已經不敢再跟二弟說話,她不敢相信,這個手眼通天的人,就是小時候大家都看不起的親弟弟,她貧瘠的家也好需要弟弟伸手拉扯一把。她心裡萬分地後悔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想想今天還對老二冷嘲熱諷,她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
馬光彩說完見尹弦不回答,一心要得到確切地答案,繼續問尹弦:“老二,我說話你聽見了嗎?你有錢了,應該照顧家裡,照顧你哥你姐他們。他們日子都不好過。”
尹弦毫不留情面地說:“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們。”鄭星漢和大姐聽完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了。
“你這個畜生,有錢就壞良心,一點不知道照顧家裡,就知道填補外人,你哥你姐才是你的親人啊。”
“我沒有親人,就連你也不是我的親人,想罵就使勁罵吧,再晚點我就走了你就罵不著了,爸,我走以後,你保重身體。”
“星宇,是爸對不起你......”鄭炳泰突兀地說道。
尹弦肉身激動得顫抖,這是來自鄭星宇靈魂的顫慄,能得到父親的認可,是他一輩子的心願,他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說:“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聽你老說這句話......”說著他失控地蹲下揉眼睛,吩咐朱錦福聯絡青木祭司,組織車隊立刻進城。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不管你哥也不管我和你爸嗎?不孝順活該天打五雷轟。”馬光彩詛咒親生兒子。她話音才落,天上一聲響雷,正轟在她們居住的破屋上,破屋頂整個掉了下來,人們立刻張羅著救裡面的東西。
馬光彩驚呆了,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說話,懷疑這張嘴是開過光了嗎?尹弦說:“大家都不要去救了,人沒事東西沒了就沒了。”人們這才想起尹弦是有錢人,破屋裡的家當能值什麼錢?
尹弦對馬光彩說:“你看?雷沒轟我,反倒轟了你們的房子,我沒做虧心事,什麼都不怕,你們對我不好,但是始終是我的爹媽,我有責任給你們養老,我已經想好怎麼辦了。”
“哼,反正不管我們就是喪良心,你以後不想來就不來,我也不想看到你,每月把錢給我就行了。”馬光彩覺得只要自己拿了錢,就能幫到大兒子了。
沒想到尹弦朝邊上站了很久的李嬸說:“李嬸,跟你商量個事,從今天起,我每月給你四千塊,你別急著推,聽我說,這四千裡面有二是千給你的工資,剩下的二千給我爸媽做飯,一日三餐給他們送過去,佔用不了你多少時間,可以嗎?”
二個人二千塊生活費,有人可能會覺得少,但是在農村來說,僅僅吃飯足夠了,李嬸說:“夠了夠了,就給他們做個飯,還要你什麼錢呢。你一個孩子做上門女婿不容易,別都給他們自己為難,我就燒個飯,工資就不要了。”李嬸的回答差點讓鄭星宇的肉身又哭起來,外人都知道自己為難,親生父母呢
尹弦搖頭說:“說是給你的工資,其實想感謝你給我打電話,我從小你就照顧我,我心裡都記得,這次如果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爸媽估計今天已經埋了,李嬸,錢你一定要手下,但是我一個要求,你一定要做到。”
“什麼要求?”
“不管誰說什麼,錢都不能給別人,我只放心你,不放心別人,要是讓我知道誰打這個錢的主意,我以後都不會再給了,要是敢搶,你就給我打電話。”
馬光彩一聽不願意了說:“混賬東西,自家的錢怎麼給別人也不給自家人,把錢都給我,我不需要別人給我做飯。”
尹弦對鄭炳泰說:“爸,以後就這麼辦了?”
鄭炳泰木然地說:“就按你說的吧。”尹弦又對朱錦福說:“老朱,你聽到了嗎?每月都要派人來查錢的使用情況,另外,這房子反正被雷劈了,你看不管是推倒重建還是簡單裝修一下,能方便兩位老人生活就行,不用太好。”
“我們還蓋什麼房子,跟你哥住就行,你把蓋房子的錢給我,我自己存著。”馬光彩還想掙扎一下。
尹弦說:“好啊,那正好了省了,不用給他們蓋房子了。”
鄭星漢一聽不願意了說:“不行,他們不能跟我住......”說完才覺得話不適合,但是眾人已經鄙視地看著他了。
尹弦根本無視鄭星漢,只是毫無表情地掃了馬光彩一眼,就看得她遍體生寒。什麼時候這個兒子,忽然變得這麼可怕了?
大姐走了出來說:“老二,我......”
尹弦記憶中閃過小時候的種種,他冷冷說:“讓一讓,我要走了。”
大姐蹲在地上大哭起來:“老二,我是你親姐姐啊,你怎麼一點不心疼我。”
尹弦站在她跟前冷冷說:“家裡兄弟姐妹六個,我是最小的,從小我就是路邊的一根野草,誰想踩誰就踩,我沒有姐也沒有哥,我只有我自己,我走以後咱們誰都不認識誰。”
李嬸等一群鄰居聽得不斷抹眼淚,鄭家的情況不是秘密,鄭星宇從小受的苦,哪個老人沒為他掉過眼淚,李嬸指著鄭家姐弟和鄭炳泰夫妻說:“是你們做的是太傷孩子的心了。”
尹弦走的時候,還聽到鄭星漢和馬光彩跟鄭炳泰吵架。
這個家,真是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