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問陳裕:“長公主怎麼說?”
陳裕道:“長公主說,這件事不歸她管,她也管不了,慶雲侯要說,就去找皇上說好了。只要皇上同意,她肯定同意。還開玩笑的說,就算是她不同意,皇上同意了,皇子們的筆墨費還不是一樣會漲。”
陳珞沒有吭聲,一路沉默地回了鹿鳴軒。
劉眾正在燈下寫著什麼,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忙道:“王小姐找您有什麼事?”
他平時住在白石橋,有事的時候會留宿鹿鳴軒,陳珞對外說他是自己請的賬房。
為此陳裕的父親陳忠還曾特意來問陳珞:“您這是要做什麼生意嗎?”
像陳珞這樣的,身邊有個幕僚很正常,可陳珞下意識的覺得鎮國公也好,他母親也好,肯定都不會贊同,才找了這麼個藉口。
陳忠問起來,他心中一動,反而朦朦朧朧地有了個主意,道:“是想做點生意,只是一時還沒有想好,先請了劉眾商量商量。”
陳忠是盼著陳珞身邊能多幾個有用之人的,出了很多的主意不說,對劉眾還格外的關照,親自挑了幾個機靈的小廝在劉眾身邊服侍。
陳珞乾脆透過之前王晞介紹過來的米娘子把這個訊息傳到了鎮國公府那邊,鎮國公府大約覺得劉眾不值得重視,並沒有人打聽他。
“沒什麼事!”陳珞回答著劉眾,突然間覺得這樣的回答有些不對。
王晞那麼急的找他,結果找到他只是為了說些家長裡短的,他不以為然,卻也不至於反感。可他若是這樣回答劉眾,好像顯得王晞沒事找事似的。
他之前可是和劉眾約好了今天兩人理一理這段時間京城裡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江太妃的生辰可能會遇到些什麼事的。
“就是永城侯府那邊出一點事。”陳珞皺著眉,幫王晞扯了個不算謊言的謊言,“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找我問了問。”
劉眾身份在那裡,只要不關係到陳珞的安危,他還不至於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陳珞這麼說,他自然也就這麼信了。
“這幾天我發現了一件事。”他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說起了他認為的“正事”,“我們盯著寧嬪族兄嚴皓的人說,嚴皓最近在和江南一帶的富商做鹽引生意,現如今的兩淮鹽運使是慶雲侯的人,他對嚴皓格外的關照。”
若是沒有慶雲侯點頭,兩淮鹽運使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加上從長公主那裡得到的訊息,陳珞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冷笑道:“慶雲侯府不會是想要告訴皇上,若是二皇子繼了位,肯定會照顧他的這些兄弟的吧?”
特別是皇帝疼愛的七皇子。
陳珞把陳裕的話告訴了劉眾。
劉眾腦子轉得快,立刻就明白了陳珞的意思。他遲疑道:“長公主那裡,我們要不要給她老人家提個醒?”
“不用!”陳珞懶懶地道,“我母親之所以能有今天,就是因為她不會輕易插手皇家的事。慶雲侯府想讓我母親支援他們是不可能的。”
劉眾仔細地想了想長公主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點了點頭。
倒是陳珞對劉眾道:“江太妃的壽宴,肯定不太平。我那天會想辦法當值的。”
這就是不參與的意思了。
劉眾覺得這樣很好,兩人又說了很多的細節,直到打了三更鼓,這才各自散去。
陳珞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皎潔的月色,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王晞趴在牆頭,神色俏麗地枕著水藍色墊子的臉龐,白淨的仿若這月色。
*
王晞第二天就託了大掌櫃去打聽溫家大少爺溫徵的為人。
大掌櫃很快就有了回信:“人長得十分出眾,為人豪爽,出手大方,辦事也進退有度頗有章法,進金吾衛沒多久就小有名氣了。”
王晞還挺滿意的,就看溫家那邊怎麼說了。
但她沒有告訴常珂或者是三太太。怕溫家那邊有什麼意外讓常珂或者是三太太失望。
而溫家的回信比王晞預料的要早。不過七、八天的工夫,那邊就派了個管事過來,風塵僕僕地給江川伯太夫人回著話:“我們家老太爺說,這些年來多虧伯府照顧,就是大少爺的婚事,也讓您操了不少心。這門親事您能幫忙,肯定是樁好親事。我們家老爺還在南昌府沒回來,老太爺身體不如從前硬朗了,要過兩、三天才能到京裡,讓我先來給您請個安。大少爺那邊該準備些什麼的,您先幫著準備著,老太爺到了京裡,再親自來謝您。”
說完,還拿了五千兩銀票出來:“不能讓您又費心還費銀子,您看該怎麼花就怎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