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一週的時間就已經過去。雍朔郡城裡的街前巷尾,像什麼“神秘人轟飛城主”之類的話題已經從熱議到少有人提及。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城主會勃然大怒,動用所有兵力對那浮塵客棧裡的外鄉人施加報復的時候,城主府出人意料地陷入了沉默。
只隱隱約約聽說,那晚奉家召齊全部族人,在城主府的主廳裡談了一宿。所有人都不敢噓聲,只有那自視甚高的大公子奉生還在咆哮,欲加起兵報復。但一向被城主捧在手心裡的他,這次卻因為這個提議遭了禁閉。
自那晚之後,城主府裡每天都會派下人前往浮塵客棧,給那暫住在天字號房間的兩位神秘的外鄉人送去各種吃食和禮物,顯然是認了慫。
但是,雍朔郡城周圍的兵馬帳篷是越聚越多,士兵們的裝備是越發嚴整完善,顯然是時刻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只不過,沒有哪個傻瓜會認為這是城主奉劭在為自己的私人恩怨召集兵馬,所有人都知道,大沙暴就快要來了。與此同時,那個寶藏的大門,也即將開啟了……
為此,雖然雍朔郡城已經被封鎖起來,但還是有越來越多的來自於煌湳四面八方的修行者湧入雍朔郡城,他們個個身懷絕技,在這入城的過程中各顯神通。
入城,就像是一個考驗。只要是入了雍朔郡城的人,便如同取得了瓜分寶藏的門票。
當然了,君炎自認為這一切跟自己還沒有什麼關係。自從幾日前伶仙轟飛城主一干人之後,伶仙只休息了一晚,便留下一句:
“好了,這次的敲山震虎,足以保你周全了,差不多一週後回來吧,等我哦!”
便沒了人影,好在伶仙走時不忘丟給自己一袋金幣,不然的話君炎還得自己想個法子解決吃喝問題——城主府送來的那些東西,君炎可不敢吃,伶仙既然不在,還是小心為妙。
不過既然沒有經濟上的壓力,那君炎也不妨給自己放個假,整理一下思緒,計劃一下未來的路。看到路邊叫賣的小販,君炎不禁想起了伶仙的話:
死人的命運才需要改變,活人的命運,無論悲歡離合都有它的意義,不能妄動,否則只會得不償失。
秉承著這個原則,至臻幻界的復刻中並沒有欽子厷、柳清清和潼夢瑩的存在。包括那個包括那個藏在幕後的黑影人,也是。因為他們都還活著,他們的命運還不允許被擅自改寫。
因此,想要柳清清和潼夢瑩仍被封印在龍珀之中,處於瀕死狀態。想要真正的拯救他們,還要看君炎的努力。
這個結果讓君炎的心中十分複雜,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清清姐和小夢瑩的人生都沒有被至臻幻界改寫,她們仍是自己的姐姐和妹妹,而不是一個擁有了全新人生的陌生人。難過的是,他們現在仍處於瀕死的狀態,承受著痛苦。
即便是以伶仙這種層次的存在,都說想要拯救這種重傷的人,很難很難。
漫無目的地走在雍朔郡城的大街上,君炎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在遇見伶仙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回想著每個重要的節點,詢問自己是否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不停地反思、假設、最佳化,才能讓過去的遺憾不再次發生。
“呼……”
深吸了一口氣,君炎抬頭看向晴空,儘量不讓自己沉浸在回憶之中。修煉之人切忌偏執,不然便有心魔從中誕生,君炎可不想犯這麼幼稚的錯誤。
“賣糖葫蘆咯!大個的糖葫蘆哎!又大又甜又便宜啊……”
賣零食的小販還在拼命的吆喝,雖然雍朔郡城裡不再熙熙攘攘的街道讓他這個土生土長的雍朔郡人,感到有些異樣。但為了謀生,小販必須出來擺攤。
君炎心念一動,走了過去。
“老闆,給我來兩個糖葫蘆……”君炎從那扎滿葫蘆的竹竿上隨意挑了兩個,又從攤位上選了幾個糖果,才“閒聊”道:
“老闆,這雍朔郡的城裡這幾天看起來不太平啊,怎麼還出來擺攤?我聽說前幾天城主都被人踹飛了出去……”
雖說只是個話引子,但君炎還是毫不留情地拿那個倒黴城主開涮,顯然城主的示好用處不大。
“可不是咋的,每次大沙暴一來這城裡就得亂一回,也不知道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修煉者,怎麼都那麼愛去翻前人的垃圾,拿死人的東西是要遭報應的喲!”
擺了一上午的攤子,現在可算是開了張。這個看起來將近六十多歲的小販一開口,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那皇帝派來駐守大沙漠的兵,給這群修煉者們硬生生整成給他們去撿破爛時看大門的,不好好防好大沙漠幹什麼!”
“修煉者撿垃圾?還是去沙漠裡撿?”君炎利用好自己年齡小這一特點,睜大了眼睛,還“不自覺的”眨了眨,看上去活脫脫是個好奇的小男孩,讓人懷疑不起來,接著問道:
“沙暴來了,不應該躲一躲嗎?大沙漠裡有什麼垃圾好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