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雛龍院沒了往日的安靜祥和,柳清清和褚隕浩正站在院門焦急地等待著親人的歸來。先是君炎,然後是古晟,再是雷澤,三人相繼地外出不歸,讓他們不得不擔心起來。
正當兩人對著遠處的地平線翹首以盼的時候,院長走到了他們身後。
“怎麼?還沒回來嗎?”院長彎下身去摟住兩個孩子,安慰道:“放心吧,你們古爺爺和雷叔叔都實力不俗,整個雍朔郡也難逢敵手,不會出事的。”
柳清清轉身拉住院長的手,整夜的心憂使她有了淡淡的黑眼圈,紅腫著眼睛向院長請求道:“院長爺爺,您這麼厲害,也去找找君炎他們好不好……”
隕浩也拽著院長的胳膊喊道:“院長,你去看看吧……”
院長卻罕見的沒有答應孩子們的請求,收斂了慈祥的神色,只起身來正色道:“不行!越是這種可疑的時刻,我越是不能離開雛龍院。君炎自有古晟和雷澤去找,我必須守在這裡保護你們。不過……”
院長掙脫了兩個孩子的拉扯,看著面前眼淚都要下來了的柳清清,話鋒一轉,安慰道:“不過我可以去找朋友幫助,你們不要過於擔心。現在,你們兩個去幫玉媽媽找看一下弟弟妹妹們,快去!”
三言兩語打發了守在院門口的兩個小事精,院長沒有耽擱,轉身上樓,關上院長室的房門對著桌面就是輕敲兩下。
砰砰……聲音在院長室裡迴盪,院長恰手而立,注視著牆角處的陰影。
“咳咳,岐凌,出大事了……”黑影人好一會從陰影之中浮現,只見他身影虛浮,不復往日凝實,還止不住咳血,儼然一副重傷的樣子。
院長見狀皺眉更甚,上前兩步扶住身體搖搖欲墜的禕蠱,靈識探識下的禕蠱身受重傷,於是緩緩渡去靈能為其療傷,開口問道:“禕蠱,出什麼事了?古晟人呢?”
禕蠱身體一軟,在院長的攙扶下坐在了地板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他們……他們追過來了!是星輝帝國的龍首!古晟他……他已經犧牲了,屍骨無存……”說著說著,禕蠱便已經渾身顫抖,帶上了哭腔。
“龍首?他敢殺我兄弟!”院長聽聞古晟的死訊,眼睛瞬間變得通紅,巨大的悲痛使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在他手下的桌子瞬間變得粉碎。
禕蠱削瘦的臉上掛著淚水,用枯槁的雙手拉住了岐凌,顫聲勸道:“岐凌,你可不能衝動!任務不是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了嗎?不能壞了大事!耽誤之急是將‘那個孩子’保護好!”
禕蠱一雙枯瘦的雙手猶如老樹盤根,死死地抓住院長的胳膊。院長還想掙脫,卻被禕蠱一聲吼住。
“你是想要古晟白白犧牲嗎?想想我們耗費了十幾年光陰龜縮在這雍朔郡是為了什麼!”
禕蠱的一喝使岐凌內心有所震動,瞬間清醒了不少,才逐漸冷靜了下來。
深呼了一口氣,岐凌強壓下怒火,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禕蠱。你鬆開吧?我不會亂了分寸的。”
轉過了身去,院長面向窗戶,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說道:“你受傷很嚴重,先去休養一下吧!我自己冷靜一會。”
“好。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岐凌你準備好,強敵要來了……”禕蠱彎著腰低著頭,同樣讓人看不清神色,緩緩退入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岐凌望向遠方,烈日當空,卻不能驅散他內心的寒冷。自己與古晟十多年的情誼,自己卻連為其報仇都做不到。
“唉!這一天還是到了。像我們這種人,最終還是逃不過死於敵手嗎?只是這種時刻,我這個院長,能守住幾個人?”岐凌喃喃自語道,看著遠處的林緣,心中有有了一絲決然。
“對不起了,孩子們!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個任務。我這個不稱職的院長爺爺,顧不上你們了……”
與此同時,在潮溼陰暗的陰影之中,禕蠱彎著腰扶著牆壁,一步一顫地向最偏僻的角落之中走去。微微抬頭,那骯髒雜亂的頭髮之下,露出一張帶著扭曲笑容的枯槁面容。
“哈哈……哈哈……哈哈!終於死了一個!雖然付出了不菲的代價,但我終於送這個噁心的老好人歸西了!”岐凌陰笑著,神情更加扭曲。枯長的手指在牆壁下留下深深的抓痕,發出刺耳的聲響。
禕蠱拖著重傷的身體,心中卻是止不住的狂喜。岐凌不知道的是,禕蠱身上的顫抖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興奮。因為他,才是殺害古晟代兇手。
“等著吧,諸位!”禕蠱雙眼佈滿血絲,眼神中是滿滿的恨意,“這才是個開始呢!我要你們,全部都去死……”
躲到了陰影之中的禕蠱雙手結印,一個血色的陣法轟然出現,坐在陣法中央的隨著陣法的執行,氣息一點點恢復。
但禕蠱並沒有安心休養等待恢復,只是勉強止住了傷勢,便終止了陣法。睜開雙眼,嘴角划起一個危險的笑容,便順著陰影向玉媽媽的房間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