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南沙漠中一小塊遺蹟裡,艾雪正地趴在地上,對著一卷展開的小卷軸勾勾畫畫,苦苦思索著,還不時苦惱地扭動著身體,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姿勢是多麼地不雅,只是嘴裡不停嘀咕著:
“古陣法的這個角落是什麼樣來著……遭了,太緊張了沒看清楚……啊啊啊!這可是失傳的古陣法啊!明明在自己眼前施展的,要是沒能記錄下來就虧大了……君炎,你看清這一塊是哪一法式了嗎?嗯?君炎?”
呼喊了幾聲卻沒有人回應,沉浸在古代遺失的陣法知識的少女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剛剛還與自己一同躲藏起來的男孩,不知何時已經跑了出去。
其實君炎自己也是在恍惚間走了出來,盯著那個最後倒下計程車兵的位置,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那些士兵的屍體早就已經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似乎剛才那場戰鬥彷彿幻覺一般並沒有真實地發生過。
但在“偽天識”的觀察下,這裡分明留下了一絲資訊。很微弱,但真實存在。
君炎蹲下身子,試圖用手去觸碰這一絲微弱的資訊,但沒有成功。就如同用手去抓取空中的飛絮一樣,還沒觸碰到,後者便已經消散了。
緊閉雙眼細細體會,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思緒在腦海中如同電光火石般靈感乍現,這一回,君炎把它抓住了。
這是“龍”的感覺!
艾雪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君炎……對不起哈!我剛剛太興奮了,居然沒放鬆了警惕……”
雖然一路上看似不著調,但其實艾雪從來不曾忘記過自己這趟出行的職責就是保護眼前這位“千禧之子”。但剛剛居然因為見到自己痴迷依舊的古陣法就放鬆了警惕,連君炎離開了都不知道,這讓艾雪感到內疚。
雖說這次君炎是自己走出來的,也沒什麼危險。可但萬一是中了幻術或者被引誘出去的呢?艾雪堅決要杜絕這種危險的可能性。
“這不是幻覺——他們真實的存在著,並在強大的靈能的影響下演繹了出來,這是一種‘迴響’。只不過,他們不在‘現實’層面留下痕跡罷了……”
君炎自顧自地說著,回答了艾雪好久前提出的問題。
“啊?我知道啦,我覺得不像是幻覺,只是這麼一說罷了。”艾雪笑道,沒想到君炎還真的會回答自己隨口提出的問題。
不過隨即,艾雪的表情就嚴肅起來,對君炎有些嚴厲的說:“不過,你要是想來檢視什麼可以叫上我一起嘛!溟南戰遺中說不定哪裡有危險,你自己亂走太冒失了你知道嗎!”
看著少女認真地表情,君炎從“偽天識”中讀到了後者真切的關心,不禁心中有些溫暖。於是君炎也沒解釋,只是笑著答應道:“好啦,我知道了。”
注意到到艾雪手中未完成的小卷軸,君炎試圖轉移話題:“你對陣法很感興趣?”
一提到陣法,艾雪眼睛一亮,將手中的卷軸展開,炫耀似的向君炎說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陣法——這是古陣法,已經失傳的古陣法啊!哪怕是比較低階的古陣法在我們秘術師眼裡也是充滿著研究價值的你懂嗎?哦,對了,你也不是秘術師,當然不懂……”
君炎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是似的……你不沒透過秘術師考核嗎?‘學徒’小姐。”
君炎特意在“學徒”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你懂什麼!”艾雪下巴一揚,毫不在意君炎的“嘲諷”,甚至還用帶著點驕傲的口氣說道:
“你以為姐姐我沒透過秘術師考核是因為能力不足嗎?不不不……那考核是難,第一次我是真的沒能透過,但後面幾次我是考差故意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帶著得意的笑容,艾雪一臉“快來問我讓我炫耀”的表情,君炎也就順著後者的心意問了句“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秘術師規則的漏洞!秘儀之林並不限制秘書學徒的學習範圍,而且為了保護學徒,還不會給學徒分派任務!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
艾雪一臉興奮,不等君炎開口就緊接著說道:“這意味著我雖然是秘術學徒,但是從規則上來講只要師傅願意教我,我就可以學習高階秘術,跟正式的秘術師沒有區別!而且,我還不用出門做任務,完全可以吃師傅的喝師傅的!天吶,我真的是天才!”
艾雪得意洋洋地向君炎炫耀著自己的小九九。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的這個發現簡直是太聰明瞭,但她卻不能向朋友炫耀,憋得好苦。
其實只要是艾雪的朋友大多也是秘術師群體的,向他們炫耀這種事實在臉上掛不住——而且,她這種白吃白喝的小心思被師傅發現就糟糕了。
看著一臉“快來誇我”的表情的艾雪,君炎卻沒能如她所願,只是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好吧,看來那位“洽玲奈”阿姨,也挺“可憐”的。
只是君炎和艾雪都不知道的是,隨著艾雪腰間某塊紫紋勾玉靈寶的暗光閃過,剛剛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到了洽玲奈手裡的靈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