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久之前。
李月聖牢牢地禁錮著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徒弟,朝著門派的方向御劍飛行。而被攥住脖子的李景淳拼命地反抗著。
“師傅,放開我!我不要回宗門,我不能丟下君炎哥一個人……”動彈不得的李景淳雙眼通紅的不停哽咽著,試圖掙扎。
因為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一番折騰下的李景淳現在涕淚交加,口水直流。那可憐模樣,饒是李月聖這樣的老者也不禁動容。
“唉!你這是何苦呢……”李月聖長嘆一聲,鬆開了對徒弟的束縛,用一個轉而用保護罩攏住兩人,“你知道你那個‘君炎哥’是什麼人嗎?他是秘術師通緝的人!”
“那個男孩的敵人是秘術師,秘術師你知道嗎!那可不是一般勢力。能被秘術師通緝的人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之徒,我們怎麼能庇護他?你是想衡嵐派就此覆滅嗎?”
李月聖情緒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得提高了起來,把李景淳當場震住。
老者將陷入呆滯的李景淳摟入懷中,用袖口輕輕地為男孩擦拭眼淚,柔聲安撫道:“你難道想想讓你的師兄師姐們,全都因為你的那個什麼‘君炎哥’喪命嗎?你不是還想成為一名秘武師嗎?怎麼可以和秘術師作對呢……”
所有男孩都有一個成為英雄的夢想,李景淳也不例外。而成為一個以“匡扶天元”立命的秘術師,幾乎是最為尊崇的理想之一。
李景淳的情緒終於崩潰了,將臉埋到師傅的懷裡,放肆的哭了出來——李景淳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了。
愛護自己的君炎哥竟然是被秘術師們的“通緝犯”,這樣的打擊讓這個十歲男孩難以承受。不拋下原君炎就很可能給自己宗門帶來滅頂之災,但要他真的就這麼拋下原君炎,李景淳真的做不到。
在糾結中放聲痛哭的李景淳,可看不見自己師傅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這次成功地為秘術師們提供了線索,會得到什麼豐厚獎勵呢……
先要一個讓李景淳參加秘術師考核的機會吧!算上之前的禪原禪荷兄妹,衡嵐派可就有三位弟子榮獲去秘儀之林修行的資格了。
隨著李景淳哭聲漸小,李月聖頗為寵溺地拍了拍徒弟的腦袋:“走吧,先回宗門。別去想這些煩心事了。等回去師傅就去聯絡你霖師兄,讓他帶你去參加秘術師考核!”
“不……師傅。我、我還是不能丟下君炎個一個人!”止住哭泣的李景淳卻搖了搖頭,掙脫了師傅李月聖的懷抱。
一個人流浪,漂泊塵世發孤獨感,太難熬了。原君炎和李景淳,兩個流浪的孩子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開始相依為命,兩人都是對面生命中的一道光。
而現在,李景淳不能因為自己還有宗門同伴,就這樣拋棄原君炎。
“夠了!君炎哥、君炎哥,你的君炎哥已經沒命了!”李月聖的神情從錯愕變為煩躁。
他不能理解這個孩子怎麼就死心塌地的要跟隨一個相處不久的危險分子。或許在李月聖看來,李景淳的這種行為就像和之前離家出走一樣,無理取鬧。
“我已經偷偷通知秘術師們他的位置了。”似乎是想要李景淳死心,李月聖從懷裡掏出一張“通緝令”,指著上面還在流轉的特殊靈能波動,一字一頓的說,“看清楚了,秘術師們已經給了回應。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秘術師們應該已經‘解決’那個你才認識十多天的陌生人!”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老者收起通緝令,袖口一甩那包裹著兩人都防護罩就開始收縮,最後變成了困住李景淳的牢牢。
李月聖冷哼一聲,不再去理會在“牢籠”裡掙扎的李景淳,任憑他如何哭喊拍打也不去看一眼,鐵了心要把李景淳帶回去。
李景淳拼命地拍打著“保護罩”的壁壘,這個“保護”把他與外界隔絕的死死的,讓他感到“窒息。”
就像師傅不理解徒弟,李景淳同樣也不理解李月聖,不理解自己的師傅為何總要以“保護”這樣的理由困住他。
“師傅,放我出去!”
“師傅,放開我!我不要就這樣拋下同伴回去!”
“師傅……”
李景淳的聲音逐漸嘶啞,拼盡全力拍打著這個用來囚禁自己的“保護罩”。在一次次撞擊下,雙手開始紅腫,再到潰爛、滲血。
手疼得厲害就去用腳踢,用膝蓋撞,甚至用頭去磕,直至滿身傷口。李景淳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血人,也沒有停下自己反抗,而李月聖也依舊熟視無睹——這點傷對靈人來說不算什麼,根本無須擔心。
這原本幾乎透明“保護罩”,都被染成了一個血球。最後,再也沒有力氣的李景淳,癱倒在了“保護罩”之中……
“對不起,君炎哥,是我害了你……”
李景淳心中愧疚,若不是因為自己,原君炎也不會被自己的師傅舉報,就不會慘死在秘術師的手下。而在君炎哥生死攸關的檔口,自己卻只能在師長的“保護”下,越逃越遠……
心酸、痛楚、不捨……各種讓這個男孩難以承受的負面情緒,充斥在李景淳的心頭。
而這些負面情緒,正恰巧是某種魔物的養料。
“你想要力量嗎?來握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