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距溟南沙漠數萬公里外的一處幽谷裡,童嘴裡哼著小調,一路蹦蹦跳跳地走進了某個峽谷的深處,看上去十分悠閒。
但若是有人觀察,便會驚訝的發現這個大靈主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身體裡靈能消耗殆盡。顯然他所經歷的一切,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輕鬆。
不計靈力消耗,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溟南沙漠,再幾經輾轉,經過數十次的傳送,才讓童在最短的時間裡跨越數萬公立的距離回到這裡。
短時間內的多次傳送對身體的副作用不可謂不大,更何況童還是在體內靈能幾近乾涸的情況下被反覆傳送。
雖然身體難受,但童心裡卻很興奮。要知道這是逃命,在“神”的注視下逃命。而他,逃出來了。
從瀰漫著紫色濃霧的幽谷之中一路深入,天空逐漸被密林和煙霧矇蔽,讓人看分辨不出晝夜。直到頭頂峽谷的裂縫逐癒合,童才放慢了步子,掏出靈石開始恢復。
一步、兩步……九步!
當這九步準確無誤地踩中了幾塊不起眼的石子,童周圍的景物猛地發生了變幻。在看四周哪裡還是什麼荒涼山谷,前方的巖壁不再存在,變成了一座宏偉的大殿。
而通往大殿的階梯上,一個短髮的青年正在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手中的匕首。看到童的身影出現,短髮青年立刻起身。下一秒便出現在了童的身邊。
“你可算回來了,童。”
開口打了個招呼,饒有興致地看著童拖著虛弱的身體緩慢走上臺階,並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短髮青年沒有在意這份冷落。
匕首在手裡翻飛,短髮青年打趣道:“嘖嘖嘖,你先在好虛啊!感覺連我都能幹掉你……”
“喲?長本事了嘛,刃!什麼時候‘抬棺人’敢這麼跟‘儀葬使’這麼講話了?我可不是朝和暮那種廢物!”
童依然是一臉天真的笑,但那張因為靈能透支變得慘白的笑臉,總讓人不寒而慄。而且童那張唇紅齒白的小嘴裡,說出的話卻十分的恐怖。
“我所擅長的‘諫言’比較消耗精神力,靈能消耗並不多喲!你信不信只要我再多說幾句,你馬上就會‘心甘情願’地自殺了……”
諫言,全稱涉靈諫言術,等階不詳,是儀葬使“童”的看家本領之一。諫言的效果只有一個,便是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在“普通的”聊天中干擾他人的神智。
而且,諫言並不是單純的“靈術”,更接近於催眠,很難被察覺到。事實上正是有這種詭異的能力,“葬天”才會選擇讓童這個實力並不拔尖的儀葬使去完成對“千禧之子”的最後引導。
“信信信!童大人,你可不能殺我。”短髮青年“刃”慌忙後退幾步,連連擺手,苦笑道,“我可是最後一個抬棺人了。殺了我就沒了。”
刃只是耍個嘴皮子,可沒真想作死。他曾聽聞過,這位儀葬使大人跟某個犯了錯的丫鬟打了個招呼,第二天那個丫鬟便自殺了。作為最神秘的幻術之一“諫言”的恐怖可見一般。
“最後一個抬棺人?那些去阻攔秘術師的都……”童驚訝道。
作為“葬天”組織的高層,別人也許不知道,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組織裡共有八十多個抬棺人的。這些“抬棺人”每個都有通識等級六十級以上的修為,可謂是組織的中流砥柱。
而這次的任務中,抬棺人的任務就負責纏住那些煩人的秘術師。
刃也不再耍嘴皮子,看著手裡仍在紛飛的匕首,聲音裡平添了一絲悲涼。
“全都死了。我們沒能想到,秘術師居然把一直駐守海淵城的那個瘋女人給派來了。除了被派去破壞‘雍北青天’的我,其他抬棺人……全軍覆沒。”
“雍北青天呢?”
“您放心,已經按照計劃,以伶仙人穿過的地方為中心埋下了數千個‘節點’。只要時機一道,就能讓雍北青天不復存在!”
是的,伶仙穿過雍北青天時的那次破碎,少不了“葬天”在搞鬼。
這算是個好訊息,但仍抵不上抬棺人的覆滅。童那雙“天真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陰影,聲音也不復以往那樣天真無邪,沙啞地說著:“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不再去理會刃,童邁上臺階,向大殿裡走去。
伴隨著“抬棺人”人的覆滅,可以說“葬天”的脊樑斷了。作為最早成為“儀葬使”之一的那批人,童的心情異常的複雜。
這值得嗎?童不不知道。這得看“千禧之子”最後的選擇……
童是最後一個到達的儀葬使。處了朝和暮,還有六位儀葬使已經就坐,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席位。童沉默地就坐,沒有要開口道意思。
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所有儀葬使都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等待“主上”的指示。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唯一統治者,也是“葬天”成立的根本。這位異世界的統治者因為世界的屏障無法直接降臨天元,但哪怕僅僅是一絲意識到投影,都足以讓在座的每一位儀葬使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