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奶奶,我們就差把你放在佛龕上供著了!”元國主一樁樁一件件地擺開講——
“不管騎馬射箭,還是馬球圍獵,整個妖界無人敢贏你,每逢宴席,你愛吃的美食,我們連筷子都不沾,最坑人的是,你閒來無事逛詩會燈會,做不出詩、猜不出謎,大家都得陪著你裝文盲!”
楚靈犀被寵慣了,在一眾國主好友面前,驕嬌二氣盡顯:“昔日我哥叱吒風雲,我自然能沾點光,現下哥哥身陷囹圄,可憐的我連個剝好的螃蟹都吃不著~”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元國主口嫌體正直,戳了戳元慶,再現坑兒子屬性:“給你靈帥姐姐剝螃蟹!”
過後他又賤賤地補了一句:“慶兒你可得多留個心眼,你滿月的時候這個狠心的姐姐就想吃掉你。”
楚靈犀針鋒相對:“血口噴人!姑奶奶即便吃,也得先蒸你這塊老臘肉吃!”
“你倆怎麼一見面就吵,消停會兒談談正事好不好?”兗州四皇子追問根由:“靈帥,把你推下煞魂谷的人,真的是楚國主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
此恨難消,此怨難除,楚靈犀怒從心頭起,力在掌中生,咬著後槽牙猝然拍案,力道十足,一尺多厚的黃花梨桌面被震的顫了三顫,元慶被驚的心肝齊抖,剛揭下的蟹殼滾落在地。
魔尊君棠拉住她的手,心疼地輕輕揉了幾揉,抬眼正遇上潁國主的目光。
作為資深醋罈子,他僅憑一眼就可以完全確定,潁國主這塊半嫩半老的偽鮮肉,雙眸滿溢嫉妒醋意,這廝果然對妖女戰神心存愛慕。
魔尊君棠打算久握楚靈犀的手,用勝利者鄙視失敗者的傲慢眼神,把潁國主這塊半鮮的肉煎的外焦裡也焦,黑炭一般的焦,讓他今生今世不敢再妄動覬覦之心。
楚靈犀哪裡知曉醋罈子的內心戲,怒不可遏的她乾脆利落地甩開魔尊的手,痛快盡舒心中所想,把近些日子不方便與魔尊中人講的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我究竟遭了幾輩子的孽,竟然攤上這樣一個喪盡天良、禽獸不如的渣爹,姑奶奶一定要殺回楚州去,讓混蛋渣爹後半輩子生不如死!你們支不支援我!”
元國主在站隊方面從不含糊:“我們四大州永遠是你的堅強後盾,是不是得快點動手,最起碼要先把楚雲帥就出來,楚國主既然能狠得下心殺女兒,那兒子他也不會放過!”
他的智商總是這般令人捉急,楚靈犀心中的復仇火焰本在熊熊燃燒,怎料一不留神,就被元國主腦子裡的水澆滅,空留縷縷鬱悶白煙,她不願多費無用口舌,直接點名元慶——
“小慶慶,給你老爹好好講講,他剛才的話傻在哪裡!”
元慶不得不指出糊塗老爹的錯處:“萬年之前,上古兇獸裂天兕被鎮於楚州,此獸威敵千軍萬馬,不死不滅,只能以楚州國主和儲君的鮮血與靈力封印,一旦國主或儲君殞命,相應封印的力量便會消散。”
元國主有限的智慧,僅願貢獻於詩詞歌賦與琴棋書畫的文藝事業,從不在政國大事上耗損智力,茫然問兒子:“那又怎麼樣?”
當著外人的面,元慶總得盡力維護糊塗老爹的顏面,補充齊了背景知識,就等同於把答案送到嘴邊,奈何老爹依舊傻傻搞不清狀況。
別人家是爹嫌兒子不成器,元州卻完全顛倒,兒子對爹滿懷恨鐵不成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