炑臨回憶起小時候自己和王申銅一起跟蹤家裡一個鏢頭的事,那段時間王申銅對走鏢很感興趣,但是他爹不讓,說太危險了,王申銅就慫恿炑臨同他一起,尾隨鏢隊押鏢,但是還沒出城門就被鏢頭拎回來了。
“兩位少爺,出了這個城門我就不一定能保證你們的安全了啊!”敢情他一直都知道這兩個小孩兒跟在後面。
王申銅當時不服,就問鏢頭:“我們隱藏得那麼好,你怎麼知道我們在跟蹤你?”
鏢頭說:“等你們以後到了生門境,就會知道,原來不一定要用手摸,用眼睛看,用耳朵聽,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
鏢頭指的就是維繫這個世界的基礎,勢。生門境之後的武者,初步開發出對天地間勢的感應,開始學會運用勢進行攻擊,那時候,即便是沒看見人,對勢的感應也會讓他知道附近有人。
王申銅聽到炑臨提出的假設,來了興趣:“他怎麼就不可能是生門之上的境界呢?”
炑臨搖搖頭:“怎麼可能,那個鄭洋一個聚核境,都能在官府謀得不錯的差事,生門境都能當兵長了。如果吳強是生門境強者,他怎麼會甘心當一個木材商?他那麼年輕就是生門境,天賦算得上佳,去很多地方都能享受到不錯的待遇,怎麼也會比現在混得好。”
王申銅表情古怪地看著炑臨:“吳強是木材商?你證明的?”
炑臨一愣。
“吳強是山賊,而且很有可能,和兩年前殺死沈弈她爹的,是同一夥。”
第二天一早,王申銅便拉著炑臨出門。王申銅在街上隨意攔了幾個路人打聽,便問到了鄭洋的地址。兩人尋著地址來到鄭洋的家前,發現這個小小的高階兵,家裡居然還有一個院子,看起來條件相當不錯。
確認是鄭洋家後,王申銅大聲叫門。
鄭洋今天輪休,在官府供職,遠說不上勞累,但一到休息的日子,也會和那些體力勞動者一樣,在家裡睡個懶覺。因此鄭洋被擾了清夢,心裡很是不爽,又聽見叫門聲不是平時常聽的那些大人物的聲音,於是一句咒罵,也不知是哪個毛頭小子,一定要給他點厲害瞧瞧。直到開門瞧見是王申銅二人後。
“不知道兩位少爺又有什麼事?”鄭洋高高在上地說道,他用他最後的堅強在身後的妻子面前扮演男人。
王申銅沒在意他的態度:“鄭老哥我想在你這兒查一個人。”
聽見王申銅尊稱他鄭老哥,鄭洋很是得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妻子。
“很可能是個在逃的山賊。”王申銅強調道。
山賊這事官府是不怎麼管的,一般有人報官也是派兩個下等兵象徵性地查查,除非牽扯到很多人命,那時候官府會出重兵鎮壓,但也是以叛亂的名義。做強盜也好,山賊也好,基本規矩還是要懂的,小打小鬧我不管你,你要是不識趣把事鬧大了,那不好意思,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你跟官府的之間差距了。
鄭洋討厭王申銅,又忌憚王申銅家的勢力,道上混的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而且王申銅那聲老哥給足了面,他決定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來幫這個忙。
鄭洋把二人帶到了官府的檔案室。
“這裡面有很多在逃的悍匪的資料及畫像,最近十年的都有,你們自己找吧。”
“多謝老哥了。”王申銅說。
“好爽~”鄭洋心裡暗爽,但嘴上不說。
王申銅和炑臨著手查詢。
洛城不愧是邊境城市,城外是廣幅的三不管地帶,落草為寇打家劫舍者大有人在,登記在洛城的悍匪,便有幾百人。
畫師都是聽當事人口述或者傳言作的畫像,精準度只供參考,更別說很多連名字都沒有的,在這麼一堆畫像中找人,難度可想而知。王申銅排查了三遍,都沒發現吳強的身影,生門境以上的山賊,即便是略微犯了點事,也會登記在案,列為極危,如果在這裡沒找到吳強,要麼吳強沒犯事,自然算不得山賊;要麼犯了事沒記錄在案,那麼吳強就不是生門境強者,也就不可能發現炑臨跟蹤,從他在密林的表現來看,也就真的是個所謂的木材中間商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吳強都是個知恩圖報的良民。
“真猜錯了?”王申銅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炑臨忽然被一張沒有名字的畫像吸引了注意:
無名悍匪,持一柄巨斧,殺害塗家村十三人,手段殘忍。在逃。
而畫像上,赫然便是昨晚在密林裡和吳強對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