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隻野狐狸罷了,入不了太后的眼。”曲君琰淡淡的應了一句,依舊靜靜的撫摸著小狐狸,雙眸低垂,眼眸中沒有任何一人的影子,仿若這大殿之中的喧譁都與她無關,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小帝君的目光不知何時從小狐狸轉移到了曲君琰身上,蕤王府大小姐的容貌在邕國那是數一數二的,讓人畏懼的一直都是她的蠻橫驕縱,當這些負面的性格沉澱之後,安靜端坐的曲君琰,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
高潔、孤傲、清麗……
這本該是為和安郡主量身定做的詞語,如今卻讓他覺得,更適合用在曲君琰的身上。
小帝君眸底有一絲別樣的情緒,洗去浮躁的曲君琰,美的讓人驚豔,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清,更勝和安郡主一籌,且是那樣的自然而然的讓人不願叨擾了她的清淨,只敢遠遠的看著她。
隨著小帝君的視線,宴席眾人都將視線落在了曲君琰身上。
平心而論,安靜下來的曲君琰,不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上升了十幾個檔次,雖未施粉黛,卻沒有任何人敢忽略這天然去雕飾的明媚。重生以來曲君琰一直低調的呆在府中,以至於人們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囂張跋扈的曲君琰身上,可是當人們重新注意到她之後,卻已經被她的變化所吸引。
看看如今靜坐如工筆畫一般的曲君琰,再看看和安郡主,似乎和安郡主也不像他們影像中那麼溫婉動人了。
論這身卓然的氣質,高苓月分分鐘就能被曲君琰甩出幾條街。
對於眾人心頭的想法,曲君琰毫無所覺,頭腦中一直在想太后話中的深意,外表的平靜只為了隱藏心中的波瀾。
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無法辨別冥弘的品階,可是不代表元嬰期修士看不出。元嬰期修士判斷事物已經再不是靠肉眼和靈力感知,而是能直接看到事物的靈魂,外表可以偽裝,但是靈魂確是沒有辦法隱藏的。
金丹結嬰,修士的體內便會多一個靈魂,只是這新生的靈魂還是嬰兒的形態,需要修士不斷淬鍊,助他成人。曲君琰在賭,元嬰期的修士到哪裡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不是小小一個邕國常見的。
可是她……
沒有把握!太后這意有所指的話,是在試探她?還是已經察覺到了冥弘的品階?
曲君琰的心中雖有疑惑,卻並不敢確定,畢竟冥弘不是她的魔獸,沒有辦法建立精神契約,也就無法和他確定靈魂體。魔獸和器靈不同,若非有特殊法子,一個人窮其一生也只能同一只魔獸簽訂契約。
果然,太后尖銳的美眸盯著曲君琰懷裡的小狐狸看了一會,眼底閃過一絲貪婪。轉而微微一笑,指尖看似不經意的掃過唇邊,眯了眯眼睛道:“君琰年紀小看不出來倒也正常,只是這隻狐狸可並非凡品,可莫要輕怠了才好。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機緣,蕤王定會為你感到欣慰呀!”
她已經察覺到了!
曲君琰摸狐狸的手漏了一拍,瞬間又恢復正常,輕抬眼眸,發現不僅太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就連坐在主位上的小帝君也投來了視線。
“那倒真是意外之喜了,君琰謝太后提點。”端起席面上的酒杯,曲君琰將冥弘收回了袖中,擋住了周遭審視的目光,緩緩起身,“君琰敬太后一杯。”
高苓月坐在位置上,低著腦袋,心中卻是一陣陣的怒火中燒,聽著曲君琰和太后姑姑之間的談笑風生,那聲音刺的她連半刻也坐不下去了。
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曲君琰勝過她?
她不過是個臭名遠揚的王府小姐,憑什麼有資格得到太后指點,又憑什麼讓旁人對她另眼相看!
帝君看重她,太后姑姑竟然也看重她!
高苓月恨的咬碎了壓根,卻不敢在帝君的壽宴之上鬧事,只能將滿腔的嫉恨壓抑在心中。
她不甘心,被一個無才無德之人搶了自己所有的風頭,更加不甘心,眼睜睜的看著曲君琰和太后姑姑那般親近!
太后娘娘和曲君琰突如其來的親密和諧,讓壽宴之中的其他人多少有些摸不清頭腦。宴席之間眾人神色各異,皆在同身旁好友竊竊私語。
“太后娘娘怎會如此看中曲君琰,曾經她可只對和安郡主這般和顏悅色的啊!”熟悉的女生又在身後眾人間響起,高苓月咬碎了一口銀牙,尖銳的指甲刺進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