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晴遲疑著,是啊,見了強國能怎樣呢?知道這是必然歷史程序,她一介女流,能改變什麼呢?
救不了即將被流放淒涼之地的強國,她見一面,到底對還是不對?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就,她非得保住眼前的人性命不可!哪怕一棒子打暈,帶著他私奔,從此隱居山林!
李若晴試探的問:“公子,你想辦法讓我見一面吧,我保證不影響任何事。也絕對不會心軟,胡作非為!”
李若晴使勁往那祁容若身上賴,那祁容若拗不過,便答應了這一請求。
見上一面有何難?當朝最受寵的太子,承著無尚皇恩的那祁將軍,別說讓李若晴見上一面這信口雌黃的神經病了,真就放了,也沒什麼做不到的。
倆人終於歸於平靜,李若晴默默想著,難道,那祁容若從來不懷疑皇上、太后嗎?這個伯伯和姑奶奶加嫡奶奶,真的就能撇掉自己的直系後代,讓他繼承皇位嗎?
這樣大不敬的懷疑,在注重禮教體統的那祁容若面前,她還是沒有勇氣提出來。
漸漸睡去,夢裡,爺爺沒來,強國,也沒來……
永旭一十二年 臘月二十四
在這個朝代,臘月二十四為“歲祭”,幾乎相當於現代的小年,但是祭灶、祭祀的活動尤其隆重,是在春節以前的一個莊重啟幕。
李若晴跟隨那祁容若和孔雪櫻,打扮的非常隆重進宮。原本女醫官說李若晴的胎像不甚安穩,不足三個月的檔口,還是不要進宮操勞的好。
可李若晴哪幹啊,此次進宮,正好可以有機會見到鄒強國,要不春節一過,御林軍可就要上班帶著他發配邊疆了啊!
無奈的那祁容若,只好讓李秋昀給開了穩妥的安胎藥,又讓各路御醫都來號一遍脈,大家一致認為,這位了不得的側妃,只是有點心浮氣躁,不礙事的,才放她出門。
李若晴自然跟保護動物一樣,一路的軟轎抬著、軟墊馬車臥著,要不是解手和吃飯沒人能替,都恨不得把她當植物人伺候了。
李若晴倒是沒覺得身體有何異樣,這裡也不能抽血化驗,也不能拍B超,她只能靠自己的身體感覺來判斷。好像,應該,沒啥問題!
【承明宮】
一入宮,自然先要給皇上太后請安。
這還是李若晴有孕後,第一次見到皇上。
笨拙行禮的李若晴還沒等跪到地上,就被皇上賜了座。她謹小慎微的悄悄抬頭看向皇上,正巧皇上笑的跟朵花兒似的看著她。
皇上:“吾兒容若多年無子,李夫人一朝有孕,便是堵住反對立太子的悠悠之口,這下他們可沒了理由。哈哈哈哈哈……”
李若晴有點懵……此刻皇上開口大笑的樣子,挺像她二大爺聽說她考上北京裡大學的樣子……好像,不像裝的!
太后也是喜笑顏開的說:“可說呢,若晴果真是有福氣的,我第一次見便知,難怪容若視若珍寶。皇兒,你瞧,她眉眼間,有沒有點靈兒的模樣?”
李若晴自是不知道靈兒是哪位,可是這個名字一出,皇上眼神中的波動,李若晴可是看真了。
皇上:“母后一說,還真是有那麼一點。之前見之,並不察覺。此刻,真的跟靈兒肖似。”
孔雪櫻:“稟皇上、太后,若晴妹妹此番有孕,容貌是有一些變化,妾身雖無福孝順慈姑,但兒時記憶猶在,也是深覺妹妹越發的像了。”
聽了這話,李若晴明白個大概,應該是說她像那祁容若的母親,可皇上應該是婆婆的大伯哥吧?也是婆婆姑姑的兒子,表哥!他眼裡的波動曖昧的很,這是什麼鬼?
那祁容若只是沉默不語,並不想對此發表什麼感言。
李若晴都沒見過婆婆,自然也就更沒了發言權。
皇上喚進才在凌霄將軍府為李若晴號過脈的御醫院提點李正堂,沒錯,正是李秋昀的親爹。
皇上:“李院正(官名別稱),李夫人之胎,可好?”
李若晴並不敢直接看向皇上,只是略微垂目,然後瞟著餘光去看。
皇上關切的語氣,怎麼看,都讓李若晴滿腦袋問號。這TM到底咋回事?
這個皇家,怎麼不按宮鬥套路出牌呢?
李正堂行禮回到:“啟稟皇上,李夫人胎像平穩,只是心脾略微浮躁。小兒秋韻一向為李夫人安胎,審其記檔,應是無礙的。”
皇上:“那就好,那就好,你們要小心看顧,定要保此胎無虞。”
李正堂:“老臣遵旨。”
還沒等這位院長撤出去,太后又發了問:“李院正,以你所查,若晴這胎,是男是女?”
李正堂又重新施禮答道:“回太后的話,李夫人孕時尚短,孕相未露,實不好判斷。但據脈象初計,很大可能,是男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