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狂獅城堡內正在排隊剃頭,反正是夏天,也不會冷。
粗豪的沃德佬也沒有剃髮明志的傳統,無論是軍隊還是普通百姓中,光頭的比比皆是,他們可不都是禿子。
只有個別女人捨不得自己秀麗的長髮,哭哭啼啼地站在隊伍裡,老巴頓不厭勞頓地指揮著僕人們用強醋酸和酒精浸泡著衣物和床單被罩,甚至有的人乾脆把自己脫的精光也跳進去,結果被蟄得渾身發抖,慘叫連天。
就在這時,一夥兒不速之客意外地闖入了城堡。
這夥兒惡客來頭之大,連老布拉德也不得不隔著厚厚的玻璃,與他們見面。
“你們不該來這裡的。”他抑制住內心躁動的心情,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手下三大師團的師團長,杜倫、肯特和馬爾福三個老傢伙。
他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偏偏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這幾位老傢伙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親自跑到狂獅城堡裡來。
幾個老傢伙看上去絲毫沒有擔心自己會被感染,更沒有被布拉德已經爬到了脖子上的紅疹嚇到。
在刀口上掙扎了一輩子,他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老杜倫把已顯老態的身子縮在了沙發上,端起一杯涼茶就灌了下去:“老獅子,是不是感動的流眼淚了?
用不著躲在那面破玻璃後面,你又不是什麼美女,我們兜裡也沒帶賞錢。
草原狼的彎刀都要不了老子的命,區區幾隻從長蟲身上鑽出來的小蟲子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看在我們這麼知情識趣的份上,趕緊讓巴頓置辦一頓像樣的酒席,我們好好解解渴,這鬼天氣簡直要熱死個人。
對了,如果有舞女的話也來上幾個,屁股不大不要,給兄弟們助助興,咱們可是好久沒樂呵過了。”
“是啊,外面的事情就交給弗朗西斯他們好了,他們早該熟悉一下,今晚我們只是喝酒。
早就聽說你那個小孫子弄出來一種火鍋,最適合這個天氣解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說話的是鉅鹿師團的馬爾福伯爵,也是他的老朋友。
只有表情嚴肅的老肯特腰板筆直地坐在沙發上,頭髮梳得油光鋥亮一絲不苟,微微地和布拉德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酷的一塌糊塗。
如果說杜倫和馬爾福的到來還有情可緣,那麼白象師團肯特伯爵的到來,就讓布拉德有著意外的驚喜,心頭的大石也放了下來。
他從玻璃後面走了出來,雖然很想給幾個老傢伙們一個熱情的擁抱,但在這種時候想了想還是算了。
“巴頓,把我最好的酒都拿上來。
還有,用菲利普送來的那種特質的紫銅鍋。
舞女都病了?
沒關係,一會老子親自脫光了跳給他們看,反正等會他們就喝得分不出來男女了。”
一句話說完,幾個老傢伙都憤怒地向他豎起了中指,這種由菲利普帶進這個世界的表達方式如今已經流傳得非常廣泛了。
不僅杜倫和馬爾福大罵布拉德的無恥,就連肯特伯爵聯想起那個恐怖的畫面,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一連幾天,幾個老傢伙就徹底在這裡住下了,把好大個狂獅城堡鬧個雞飛狗跳。
而布拉德也漸漸喪失了警惕,除了守在床前陪伴老妻,就是和幾個老混蛋喝酒,一直喝到睜不開眼睛為止。
好在有緩解藥物的幫助,小貝拉的病情穩固了下來,只有簡的身體太虛弱了,一直沒有起床。
新生之城梅爾洛斯,御林軍團現在還處於招兵買馬的階段,大體的框架已經定了下來,中層和基層軍官全部都是從狂獅軍團和幾個交好的二線師團抽調的骨幹組成。
託大量人口回流的福,再加上公主索菲婭的慷慨,招兵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無論是單兵的素質還是數量,都讓馬修好幾次在夢裡樂醒。
另一方面,作為第一任城主兼軍團長的馬修,幾乎把除了睡覺的全部時間都花費在了新城和新軍團的建設之中。
他原來的住處只是一處臨時的別館,所以和凱瑟琳商量之後,夫妻兩人索性住在了新建成的市政廳後的宿舍。
每日裡來來往往的官員和客商絡繹不絕,這裡儼然已經成為帝國東南新的行政和經濟中心之一。
而馬修夫婦也成為了最炙手可熱的政治明星,每天想要拜會馬修的貴族都要提前半個月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