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比起騎馬在地上跑，飛在天上速度要快得很多，但是這個季節在天上實在是太冷了，哪怕以菲利普過人的體質，如果連續飛行三個小時以上，整個身體都會凍僵。
不得以，同時也是為了保證亞瑟和魅影的體力，除了一把弓和一個箭囊，菲利普和阿芙都卸下了全身的盔甲，套上了好幾層保暖的皮襖和絨衣，外面再罩上一個巨大的斗篷，把全身都包裹在裡面。
反正這次兩人出行只是偵查，並沒有作戰的任務。
即便如此，一路上菲利普也是飛飛停停，跨越了千山萬水，在帝國東南的土地上苦苦尋找著草原人的蹤跡。
中間曾經發現過幾回，但仔細觀察才發現只是小股的散兵流寇，菲利普也沒有理會，繼續沿著河流或山脈的走勢，一點點地搜尋。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終於在距離法拉帝城以東南260公里的地方發現了大隊草原人的跡象，大約有十幾萬人，仍然在繼續向東進發。
很快，他又在另一個方位找到了十幾萬人，只是這些人的方向是向南。
大半個白天菲利普都是在空中度過的，因為他有些混亂，就和下面草原人那不著邊際的戰術一樣。
似乎草原人被那場大勝衝昏了腦子，他一共找到了三股草原人，每一股的人數從七八萬到十幾萬不等，但方向完全不同。
他將這些訊息透過隨身攜帶的通話器通報給了高坎城軍部，雖然通話效果受到很大的干擾，但傳遞簡單的訊息還是足夠了。
而軍部反饋回來的訊息更加令他迷惑了，維拉迪城派出的斥候也在距離蔥嶺防線不到200公里的地方發現了草原人的蹤跡，同樣只有十幾萬人。
法拉帝城西北方向150公里的一座鎮子，也報告正被幾萬草原人襲擊，請求支援。
這些混亂的資訊徹底讓菲利普迷惑了，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沒想明白草原人的戰術思維究竟是什麼。
哪怕高坎城突襲失敗了，以他們高達600萬以上的兵力，是什麼理由讓他們放棄繼續打通維拉笛城通道，轉而與法拉帝城死磕.
雖然他還不知道草原人從那裡得到了什麼，但就算再多的資源也不足以讓他們捨本逐末吧。
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在神殿態度曖昧的前提下，在那麼多天以後突然決定襲擊布蘭多城神殿，要知道高坎城神殿的那500名神殿騎士的戰鬥力可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再加上裡面的兩三萬名陸續好轉的傷兵，還有困在城堡裡的居民，可想象他們在那場戰鬥裡損失的兵力絕不可能少於幾十萬。
不僅代價高昂，還因此親手放棄了回家的通道。
這所有發生的一切在邏輯上根本就說不通，就好像草原人的指揮官是個瘋子，只是徒勞地在消耗手下戰士和沃德斯曼帝國軍民的生命。
啃著手裡冰涼堅硬的肉乾，不停地在地圖上查詢著蛛絲馬跡，百思不得其解。
菲利普不由想起在紅月關外俘虜的黨森曾經向他交待的那些話，這似乎揭示了草原人為何對帝國的領土如此的執著。
從很早的時候起，大草原中部偏東的地方有一片幾百平方公里的禁地，那裡沒有植物，沒有動物，遍地是黑色的沙土。
每到風起時，就會聽到怪石嶙峋的奇特地貌帶來的鬼哭狼嚎的哀鳴，還無時不刻向外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臭味。
傳說那裡的中心原來是一座巍峨的古城，曾經孕育出了燦爛而強大的文明，是整片大草原的中心和霸主。
但不知從何時起，又為了什麼，這座古城消失了，就連原本巍峨的城牆也在風沙之中漸漸變成了低矮的丘陵。
關於這裡發生了什麼的猜測和傳說有很多，有說這裡遭受了一場特大的瘟疫，有說這裡的人開始自相殘殺死於兵禍，還有說一顆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摧毀了這裡，眾說紛紜，但都沒有經過科學的考證。
因為沒有人能真正進入到那片核心的地帶，任何動物或者人類到了這裡都會失去方向感，然後莫名倒斃，被黑沙吞莫就連屍骨都看不到，被草原人自古稱之為死亡之城。
而且這片死亡之地似乎是活的，它的面積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擴大，平均每年邊緣會向外延伸大約幾百米的距離，原本茂盛的草場也被黑沙覆蓋，就好像一隻巨大的毒蟲在吞噬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