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很慶幸大荀明格將守護中營的機會交給了他,而他的內心深處卻記住了那個恐怖的傍晚,也記住了損兵折將之後,聖獸部落的黨森對他的嘲笑和鄙視。
看著眼前這群喪家之犬,坦魯的心中充滿了莫名的快感,那個趾高氣昂嘲笑他的黨森哪裡去了,難道和其他幾個同類一樣,已經變成了一堆肥料。
那簡直太美妙了。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決不能像那天傍晚一樣,被這群毫無鬥志的潰兵衝進營地。
拒馬陣上已經掛滿了聖獸部落戰士的屍體,緊閉的營門外面和營牆下也擠滿了人,就在這時,營牆後弓弦的聲音炸響一片,緊接著就是如雲的箭雨,甚至連陽光都遮擋住了。
下一刻,至少有幾千名聖獸部落的戰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聖獸部落的戰士們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苦苦哀求竟然等來的竟然是背叛和殺戮。
這讓他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被放棄了,就好像一隻斷了腿的鴕鳥,等待它的只能是成為篝火旁的烤肉。
於是他們憤怒了,他們要讓這群只知道躲在營門之後的宿敵知道,誰才是南方草原真正的霸主。
慘烈的攻防戰開始了,沒有人煽動,沒有人勸慰,更沒有人去理智地思考,相同種族的兩支軍隊就這樣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展開了慘烈的大戰。
雙方是老對手了,上百年的你來我往中,戰士們都有血親死在對方手裡,只是礙於大荀的顏面,在他的調停下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但是這一刻,那道敷在表面的紗布被赤裸裸地撕了下來,露出底下鮮紅的還流著膿血的傷口。
隔著一道簡陋的營牆,他們彼此對射著,無數的聖獸部落戰士咬著彎刀,踩著同伴的後背爬上了城牆。
第一個戰士翻過了營牆,被兩三個人用長矛刺穿了小腹,但臨死前也一刀砍翻了一個宿敵。
第二個戰士居高臨下地砍掉了一個鏡湖部落戰士的胳膊,然後被四五把彎刀亂刀分屍。
第三個、第四個......越來越多的戰士翻過了牆頭,將鏡湖部落的陣線向後壓進去好大一塊。
如果這時大荀明格能夠及時調停,如果作為督軍的阿荀團還在,或許這場悲劇還有機會避免,或是不會導致後來那種慘烈的結局。
但是明格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前面那道似乎是永不淪陷的城牆上,甚至親自在前線兩公里外的土坡上督戰。
他的阿荀軍團只剩了不到1000名傷病,一個萬人隊消耗完了,接著又派上了另一個,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心痛。
短短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已經損失了足足20多萬人,這還不算他的阿荀團。
越來越多的屍體已經在城牆下堆滿,眼看就要與城牆齊平,形成一道直接可以衝鋒的斜坡。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消耗吧,就快了。
生活沒有如果,戰爭也沒有,他絕不會想到自己親自安排的20萬人的防線會崩潰得如此快速。
更不會想到,已經連續作戰半個多月的各部落戰士的神經已經蹦到了極點,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火星,就將他的整個中營點燃。
威力甚至比早上那個恐怖的爆炸還要恐怖。
菲利普也沒有想到,他原本還想利用黨森的身份多做一點文章,但等他整理好隊伍飛到這裡時,內訌的大戰已經開啟了,甚至完全不需要他的挑撥。
簡直是太漂亮了,他突然有點喜歡這個被吊在下面的黨森了,或許以後可以給他送點棉被什麼的,或是給他幾本書陶冶下情操。
等後面的布魯斯終於喘著粗氣跑到前線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堂弟,不確定他到底施展了什麼魔法,竟然讓草原人自己打了起來,還如此的慘烈。
而所有的戰士按照自己的隊伍重新排列好了隊形,一邊恢復體力,一邊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壯觀場面。
從人數看,之前的大戰他們損失得不多,在吃下了大約6萬的前軍後,他們僅僅損失了不到3000人,巨大多數都是犽博族的戰士。
布魯斯的大鬍子軍團和菲利普的親衛隊更是一個都沒死,這個戰損比堪稱奇蹟。
而布魯斯的逆天天賦也獲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只有上了戰場的布魯斯才顯露出一位狂獅師團繼承人的鐵血氣質,和平日裡的那個話癆判若兩人。
隨著傷亡人數的不斷攀升,營牆兩邊的草原人打出了真火,現在哪怕明格親身出現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了,誰也阻止不了這場內訌必然要分出一個勝負。
這裡的營牆本就矮小,坦魯手下的可用之兵也不過4萬人,絕大部分都是河灘之戰剩下的。
他一面向後面要求著支援,一面思索著該如何在大荀明格的面前說聖獸部落的壞話,把這份內訌的責任丟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