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對手下過多的解釋，就吩咐道：“既然與他們沒有關係，就暫時放過這條線。
全力以赴調查還有哪些貴族與佈雷澤家族有牽扯，務必要一網打盡。
我會讓布萊恩大主教與皇室溝通，他們知道嚴重性，不敢包庇的。
帝國之外我們不管，也管不著，但是隻要是在帝國的範圍之內，絕對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
屬下回答：“是的，大人。那本發現的賬冊該怎麼......”
還沒等他說完，就看到漢密爾頓冷冷的目光射來，馬上改口道：“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全都炸成了碎片。”
漢密爾頓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用這麼緊張，這次的事情辦好了，總會有我們的好處。
你們不是懷疑巴蒂爾當時就在裡面嗎？
那些北方蠻子的爪子伸得也太長了，這次抓住了他們的尾巴，總要收一些利息。
吩咐下去，迅速接收他在帝國的所有資產，罰沒充公。
另外，一週後，無論案件是否結束，都把這個訊息釋放出去，我倒是要看看，還會有多少人主動跳進來。
藉此機會，狠狠打擊紅骷髏盜賊團和偽裝者組織，理由都是現成的。”
“是的，大人。”這次屬下的回覆要有力得多，富可敵國的大商人巴蒂爾，僅僅他在帝都範圍內的資產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就算其中有一鱗半爪落到自己的手裡，那也是相當龐大的一筆財富，想到這裡，屬下的呼吸都粗重了很多。
“沒出息的樣子，抓緊查案，到時少不了你們的。”漢密爾頓笑罵一聲，就把他趕了出去。
當天夜裡，白日裡喧鬧的帝都恢復了靜寂，就連那些在黑暗中覓食的貓兒都有些受不了驟然變冷的氣溫，看不見蹤跡，也不知躲在了哪個角落。
帝都郊外的一座茶園裡，不久前還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的漢密爾頓，此刻正恭敬地單膝跪伏在一位老人的面前，雙手將一本薄薄的冊子奉上。
“這是在廢墟里找到的，僅此一本，絕無複製。”
老人佈滿老年斑的手接過冊子，略微翻了幾頁，才抬起頭來，赫然正是帝國的皇帝查爾斯陛下。
老皇帝問道：“還有誰看過裡面的內容嗎？”
漢密爾頓低頭回復：“還有一人，此次案件結束，我會親自安排。”
老皇帝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把手放在那顆低垂的頭顱上摩挲了幾下，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漢克。”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漢密爾頓的身子微微發顫，連聲音都哽咽了起來：“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父親。”
最後兩個字如同一陣寒風，將這片空間都凍結了起來。
如果讓外界得知，尊貴的漢密爾頓聖騎士，神殿在帝國的最高武力代表，竟然是查爾斯的私生子，不知道會引發多大的波瀾。
“很快我就要回歸大地母神蓋婭的懷抱了，如果有一天，有人拿著這本冊子找到你，幫幫他。”老皇帝說道。
漢密爾頓錘了錘胸口，沉聲說道：“是的，父親。”
漢密爾頓走了，就像他來的時候那樣悄無聲息，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
老皇帝仍然坐在那裡，一點一點喝光了壺裡的熱茶，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我們還能相信他嗎？老夥計。”
黑暗中沒有一絲回應，好像老皇帝真的老糊塗了，在對著空氣說話一樣。
查爾斯勉強站了起來，雙腿有點發抖，恰好身後伸出來一隻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才讓他站穩了身子。
他在對方的手上拍了拍以示感謝，笑著說道：“你說我們同是練武出身，為什麼你還可以一覺三四個小時，我卻輾轉反側才能睡上兩個小時，中間還得起夜一次。
真不公平。”
那手的主人半天才回覆道：“縱慾過度。”
查爾斯氣得回頭瞪了一眼，很快自己都哈哈大笑起來，半天才緩了過來。
他撫著自己的胸口，說道：“還是和你們這些老傢伙說話有意思，當了幾十年皇帝，現在那些年輕的臣子見到我連微笑都是裝的，更別提當面頂撞了。
真懷念當年一起喝酒騎馬的日子，還有酒吧裡的漂亮姑娘，都是很美好的記憶不是嘛。
你就是太刻板了些，這輩子少了很多人生的樂趣。
等哪天把那些老夥計都叫到帝都來，我在花園裡放些活物，看看他們還有誰拉得開弓，還有誰喝酒不起夜的，真是想想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