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味道?仔細說說。”
“聞起來像是化學藥劑的味道,雖然不強烈,但我們的人順著氣味找到了源頭,是一個小山頭。
上面植被茂密,但是在這個季節卻枯萎發黃,懷疑是地下工廠的排氣孔。
因為周圍很多車轍的痕跡,而且很深,運送的東西應該份量不輕。
可惜上面有暗哨,為避免打草驚蛇,就沒有仔細地勘察。”
“很好,這個發現很重要,重獎那個發現的人。一定要把那個地方盯緊一點,化學藥劑,羅蘭那個老東西還真是深藏不露。”菲利普眼睛一亮,強調道。
“是。”保羅點頭。
菲利普看了一眼保羅白色的頭髮,意味難明地問道:“保羅大哥,我可以信任你嗎?”
保羅不知菲利普的意思,但還是第一時間單膝跪下,鄭重其事地說道:“五年前,我們兄弟倆因為傲慢自大,犯了一個錯誤。
從那時起,我就對大地母神蓋婭發誓,如果能順利找到你,就永遠跟隨在你的身後。
我和哥哥不一樣,對於家族的恩怨並沒有那麼大的感觸,所以我的野心也並不大,能夠站在陰影之中保護你,就已經很滿足了。”
菲利普看著保羅的眼睛,點了點頭。
一年前,保羅抵擋不過內心愧疚的折磨,還是把漢普頓的事情告訴了菲利普。
原以為菲利普會暴怒之下責罰於他,甚至遷怒到哥哥身上,但菲利普只是呆坐在沙發裡整整兩個小時沒有說話。
之後更是一句重話都沒有,而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反而好像更加信任自己了,很多更私密的事情都開始交給了自己去辦。
菲利普也以為自己會很憤怒,但真相是沒有他想象之中那麼憤怒。
時間是一把無情的鋼刀,無論當時再激動的事情,在幾年過去之後,都很難再有那種身臨其境般的深刻感受。
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只是坐在那裡,無數次地回憶當時的情景,回想漢普頓那張滿是鮮血的大臉。
但是,很模糊,在記憶之中,漢普頓就是漢普頓,但卻無法準確勾勒出那張臉上的每一個五官具體的樣子。
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辦呢?殺了瓊斯,趕走保羅?漢普頓領主能活過來嗎?
先不說菲利普能否做到,他們只是犯了每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都會犯的錯誤,並非刻意背叛自己的家族。
用功不如用過,透過這件事情,他反而對保羅更信任了一些,這是一個不夠心狠,還存有一絲良知的人。
更何況,保羅和瓊斯的老母親就住在高坎城內,他的妻子和剛剛年滿兩歲的女兒也在那裡。
沒有人比這樣的手下用起來更放心的了。
菲利普在檢查了屋內屋外,確認沒有第三個人之後,又把桌子上能夠播放音樂的石器開啟。
悠揚的音樂聲頓時迴盪在房間裡,菲利普這才示意保羅靠近,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保羅不住地點頭,直到最後,才一臉震驚地看著菲利普問道:“真的?”
菲利普示意他不要那麼大聲音,點了點頭:“記住,千萬不要記在紙上,這東西只能你一個人知道,一個人操作。
另外從帶來的那幾個孩子裡選一個合適的,標準你知道。”
保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稱是。
他離開之後,菲利普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確的選擇。
第二天,菲利普先是去了外祖父史密斯家裡吃了午飯,然後就近來到了米揚區的一間酒吧。
酒吧的裝修有些古樸,不知道是做舊的,還是確實年份很長了。
大門口的牆上,一個巨大的藍色蜻蜓造型散發著瑩瑩的光芒,栩栩如生。
藍蜻蜓酒吧,高坎城藍蝴蝶酒吧的姐妹店,酒吧的主人是一位矮胖矮胖的男人,沒有多少頭髮。
從身形來看,菲利普很難相信他就是托爾那個混蛋嘴裡形容的表兄。
表兄名叫弗瑞德,為人很是熱情,看到菲利普就上來抓住他的手,說道:“可把你給盼來了,快到裡面來。”
菲利普以為他是要自己除錯樂器,結果弗瑞德直接把他帶到了一位手持相機的男人面前,攬住菲利普的肩膀,擺出不能再中二的手勢,咔嚓一聲拍照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