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被帶出藍蜻蜓酒吧的大門,老闆弗瑞德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門外早就等候了無數的記者,菲利普帶著手銬被押解出來的時候,閃光燈亮成一片,將這一幕清晰地記錄了下來。
與一般被抓的嫌疑犯不同,菲利普非但沒有垂頭喪氣,一臉的恐懼,反而高昂著脖子,面帶倨傲,讓記者們議論紛紛。
當晚,史密斯議員和夫人海倫,姑姑莉莉,包括布魯斯等人都得到訊息,趕到紅山區治安團的公署。
姑姑莉莉更是抓住戴克的衣領,當場發飆動起手來,被晚到一步的姑父懷特拉開了。
菲奧娜的父親庫林鐵青著臉色從停屍間出來,脖子上青筋乍現,雙拳緊握,渾身戰慄,看都不看懷特,沒有當場開打已經是極有涵養了。
裡面躺著的是他的親生女兒,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
他還記得三天前,女兒興奮地跑到他的面前,告訴自己將會在菲利普的演唱會上伴奏,菲利普是多麼的有才華等等,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菲奧娜的母親是一位莎琳族女人,此刻正哭得撕心裂肺,抓著女兒僵硬的手,說什麼也不鬆開。
庫林來到拘禁室的外面,隔著粗大的鐵欄看著裡面的菲利普,雙手青筋乍現,鐵欄發出吱吱嘎嘎的呻吟。
菲利普沉默地與他對視著,眼神中滿是愧疚,卻沒有試圖辯解什麼。
雖然菲奧娜並非死於他手,但也是被牽連的無辜之人,一條鮮活而美麗的生命就此終結。
她還是那樣年輕,甚至都沒來得及體驗過愛情的美好和苦澀,沒有體會過初為人母的喜悅和幸福就早早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無論菲利普怎樣辯解,都無法挽回他的傷痛。
菲利普的律師也來了,是帝都最為著名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羅斯·威弗爾,姑父懷特晚來一步,就是邀請他去了。
經過初步交涉,刑事案件,且情節嚴重,無法保釋,也不得探視,這就是戴克的強硬回答。
即使羅斯·威弗爾指出他的當事人菲利普只有15歲,屬於未成年人,應轉於特殊看守所監管,並將辦案權轉交事發地米揚區治安團。
戴克依然堅持己見,需要在羈押10小時之後,才能在獲得法官簽署手令的前提下,進行轉移。
至於辦案權,他是絕不會交出去的。
老拜恩大罵自己沒用,外孫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強行帶走,他卻連說上幾句話都做不到,只能匆匆看上一眼,外祖母海倫更是哭得眼睛都紅了。
幾人都回到了勞倫斯的莊園,開始關門商議起下一步的對策。
他們自然都相信菲利普,這顯然是佈雷澤家族報復的手段。
老拜恩再賦閒,也是正經的地區議員,在帝都經營了幾十年,人脈深厚,總有可以發揮作用的地方。
姑父懷特雖然因為庫林的事情焦頭爛額,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敵人已經圖窮匕見,就看他們怎麼應對了。
到了這個時候,再去責怪菲利普的莽撞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已經足夠的小心了,是敵人太狡猾,現在需要他們這些大人做些事情了。
這一夜,偌大的帝都裡,無數馬車和信使在各大府邸之間來回奔波,不知道有多少人無心睡眠,而是在不停地忙碌著,算計著,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狂風巨浪。
果然,第二天還沒到中午,帝都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著菲利普的名字。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決鬥和榮耀,而是與殺人、迷姦等駭人的字眼聯絡到了一起。
幾乎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都用鮮紅的大字告知世人,在昨天晚上,這座看上去繁榮平和城市的某個角落,又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慘案。
一位妙齡少女慘遭毒手,香消玉殞,另一位少女奮起反抗卻被毀容。
接著,冠軍學院的少年們徹夜狂歡,與粉絲少女共度良宵的訊息更是被各類八卦小報連篇累牘,著重渲染,並紛紛與菲利普的案件聯絡到了一起。
一天之內,民眾譁然,紛紛走向街頭遊行,要求嚴懲兇徒,更有甚者,要求皇室取消他們冠軍的資格。
可笑菲利普之前還自認發現了報紙媒體的作用,卻沒想到敵人早就洞察先機,大灑金錢,已經在輿論上把他們這方徹底打倒。
菲利普正坐在審問室裡,手腕和腳踝都戴著特殊的枷鎖,可以有效地壓制覺醒者的能力。
昨晚他睡得並不好,倒不是很多人認為的驚慌失措,憔悴不安,而是被連夜的高強度審訊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