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輕捻水蔥似的手指,翻開書本的下一頁時,一柄寒光凜凜的闊劍出現在她的面前。
蘊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繼續翻到下一頁,追看後面的劇情。
半晌之後,才意猶未盡地合上了書本,不屑地哼了一聲。
“闊劍哪有匕首好用,女人怎麼拿得動那麼重的武器,一點都不寫實。”說著,還拿出自己貼身的小匕首,在手上把玩起來。
小巧的匕首在她的手指上上下翻飛,如同活了一般,絲毫不擔心鋒利的刃面會傷到嬌嫩的面板。
是的,蘊兒看得不是纏綿糾葛的情愛小說,也不是歌頌神殿的華麗篇章,而是一本充斥著血淋淋暴力的熱血漫畫。
不得不說,她的個人偏好,與一般的女孩完全不同。
蘊兒有些心煩,但是她不願意承認是因為那個傢伙的緣故。
這還是認識以來,第一次和他分開這麼久,距離又這麼遠。
思念就像是一杯苦澀的美酒,讓你在品嚐它的滋味時,總會皺起眉頭,卻又欲罷不能,沉浸在它的甘醇之中。
重新迴歸這個家庭,也是因為這裡還留存著他生活過的氣息,更因為這裡可以更快地得到他的訊息。
蘊兒順手摘下一朵紫色的花朵,憋著小嘴唇,一片一片撕扯著嬌豔的花瓣,細數著他在帝都的所有動作。
他得到了騎術比賽的單項冠軍,他把別人的胳膊打斷了;
他在宴會上得罪了公主的外孫,他又把別人的胳膊打斷了;
布魯斯受了重傷,他與人決鬥,這次把兩隻胳膊都打斷了。
這個傢伙為什麼總要和別人的胳膊過不去,好奇怪的愛好,是因為當初她的胳膊斷了的緣故嗎?
年輕的姑娘總會胡思亂想,一點點小事都會牽扯到自己的身上,彷彿這樣就能夠證明了什麼似的。
聽說他現在已經成為帝都的明星,每天都有很多小姑娘守候在酒店的外面,只為看他一眼。
不知道他的演唱會什麼時候舉行,恐怕上千人的大廳都會擠滿吧。
這個臭傢伙有什麼好的,那麼招人稀罕,小姑娘咬牙切齒地想著,手裡的花朵已經只剩下光禿禿的花盤,看上去悽慘凋零。
蘊兒還有別的煩惱,叔叔林奇上個月來了一封信,告訴她家鄉的秩序已經開始恢復,她的父母都很希望她能夠回去。
父母嗎,多麼陌生的詞彙,蘊兒完全沒有印象,她對童年的所有回憶都停留在那片混亂的宿營地裡。
她不想回去,因為這裡有亞歷桑德拉,有菲利普,還有簡、凱瑟琳和兩個可愛的妹妹。
心煩意亂的小姑娘決定不去想了,距離畢業還有好多年,至少要等到成年之後再考慮回去看看也不遲。
“哎呦,我這些花是得罪誰了,看這一地的碎末。”一聲調笑突然從身後響起,把蘊兒嚇得差點跳起來。
來人是簡,她好笑地看著小姑娘,這麼扭捏的樣子出現在蘊兒的身上可是很少見到。
蘊兒看到是簡,才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花瓣來,這些花可是簡的寶貝。
她蹲在那裡,嘀嘀咕咕地說道:“還能是誰,不就是你的好孫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