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知道那是兩位和他一樣,三級以上覺醒的強者。
即使是三級覺醒者之間也是分強弱的,因為只一個照面,他就被對方射穿了胳膊。
如果不是他反應極快,將一個部下推到自己面前,中箭的恐怕就不是胳膊,而是他的胸膛了。
第一輪交鋒,兩兄弟一方,完勝。
穆迪留下幾百人斷後,就匆匆裹著傷處,回到營地裡。
因為他要找一個人算賬,就是那個陰險而狡猾的小鬼。
他思前想後,沒有覺察到哪裡出了問題,唯一能夠想到的破綻,就是最後那封信。
正是在那之後,這些原本還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魔鬼,就調整了方向,徑直向他們的位置撲了過來。
一定是他,那個小鬼,不知道用什麼他理解不了的方法欺騙了他。
穆迪恨透了這些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自詡血脈高貴的人,這些和神殿狼狽為奸,嗜殺兇殘的人。
都說大地母神仁慈而博愛,可千百年來,又有誰為這片土地上的人,做過些什麼。
他們的孩子永遠都只能是小偷、強盜和走私犯,就連做一位普通的農夫都是奢望。
因為他們的身體裡流淌的血脈,就是他們的原罪,是詛咒,如同那些在熊熊大火中消失的寨子一樣,如同那些在血脈病痛中痛苦哀嚎,最後形容枯槁的人一樣。
可惜,那份換來的藥材剛剛透過秘密的渠道,送了出去,再有一個多月才可以到女兒的手上。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親眼看到儀式的成功,擺脫宿命的輪迴。
“放緩攻勢,不要逼迫太緊,小公子還在他們手上,防止那個老東西狗急跳牆。可惜,那一箭沒幹掉他,否則就省力了。”瓊斯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手下吩咐道。
他和保羅也有些氣急敗壞,這場遭遇戰完全是個意外。
在鎖定了大概的位置之後,他們蟄伏在附近,等候大軍的到來。
這一百名精銳的內衛,雖然戰力超群,但人數太少,無法將整片山林團團圍住。
原本是想等候伯爵的大軍到來,哪怕只有千名先鋒,他也有信心,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儘管已經小心提防對方的覺醒者,但對方可以操縱動物實在太小了,令人防不勝防。
他們還是被發現了,倉促之下,只能被動迎戰。
好在,卓越的戰力保證了輝煌的戰果。
除了前段時間累積受傷的五人之外,此戰他們之中唯一受傷的戰士,還是被滾石砸壞了靴子,傷了腳趾。
“就看他們提什麼條件了,希望伯爵的軍隊能快點到。”弟弟保羅說道。
瓊斯往腳下啐了一口,說道:“至少還得三天,暫緩攻勢,收拾戰場,咱們和他們耗上了。
讓馬克他們小隊換上死人的衣服,看能不能趁亂混進去,把小公子救出來。”
不提兩兄弟心中的鬱悶,菲爾躲在門後,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原本他還以為,爺爺的人會先混進營地,摸清自己的位置,再謹慎地行動。
但現在看來,他想多了。
這種精細的活計,向來不是悍勇的沃德斯曼大兵們擅長的。
也不知道他們特種兵的日常訓練科目裡,有沒有解救人質這一項。
但想想前世某個北方大國,面對綁匪時的狠辣和“輝煌”的戰果,菲爾的心裡就有些發苦,因為風格真的很像啊。
穆迪一腳踢開殘破的大門,抓在菲爾的後頸,像提著一塊臘肉一樣,把菲爾帶到營寨的大門上,隨風搖盪。
白金色的長髮雖然已經滿是灰漬,但在陽光之下依然十分醒目。
大兵們見狀,緩緩向後退去,在寨門之前留出百十米長的空地。
穆迪似乎怒氣難消,用斧柄在菲爾的小腹上狠狠來了一下。
小胖子頓時躬起了小小的身子,劇烈地嘔吐起來,然後就是不停地咳嗽,酸臭的胃液混著綠色的膽汁灑了自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