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是我妹妹,我,”
用力的仰靠在牆壁上,一說話,胸口便猶如被重擊一般的疼。
威嚴的國字臉上再不見了從前的自信鎮定,也消失了從前的囂張狠厲。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剛剛失去唯一的親人,自責懊惱又痛苦萬分的人。
“我寧願死的是我。只要蘭兒能活過來。蘭兒,”
楊騫說著,又踉蹌著朝芝蘭走去,眼淚落的又急又兇。在臉上滑下一道一道的,混著猩紅的血,恐怖猙獰。
跪倒在地,顫抖的雙臂小心翼翼的猶如托起最珍貴的寶物般把芝蘭重新裹進自己的懷裡。
一聲聲肝膽俱裂的蘭兒。
梁夢對楊騫的傷心嗤之以鼻。他不殺芝蘭,芝蘭卻因他而死。
“別再痛哭流涕的假裝什麼好哥哥。你根本就不配做芝蘭的大哥。你對她下控心咒,操控了她。你想幹什麼?你根本就沒安好心!”
“我想殺了齊震。”
楊騫揚長了脖頸大喝一聲。
“我要殺的是齊震。”
再次怨恨的重複了一句。
楊騫起身把芝蘭抱到床榻上。剛才梁夢對他下手絲毫沒留情,楊騫傷的很重。甫一站起,雙腿一彎差點把芝蘭摔了。
梁夢心上一驚,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伸出了手臂。不過身形巨晃幾下後被楊騫咬牙穩住了。
把滿是血汙的雙手在衣衫上仔細的擦了擦,這才一點一點的,把芝蘭褶皺的嫁衣細緻的理的平整。
“那齊震負了蘭兒,他該死!”
“他膽敢如此欺負蘭兒,我必得讓蘭兒十倍百倍的從他的身上討回來。”
“我用靈力操控了蘭兒。我就是要讓那負心人死在芝蘭的手裡。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可是,可是”
高亢憤怒的聲音陡然哆嗦的不成樣子。
可是他沒想到,芝蘭這個傻孩子,齊震都已經娶了別的女子,她竟然寧願自己死也不願傷害那個負心人一指。
楊騫再次罩上一層霧氣的黑眸痛惜的看著芝蘭。
顫抖的手臂朝芝蘭雪白脖頸處那道觸目驚心的血色勒痕伸去。
她從小被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半點疼痛都要紅了眼圈。如今卻
生怕觸痛了他,楊騫怎麼也沒敢碰那勒痕,顫抖的手掌上移,微涼的掌心在芝蘭瑩白的小臉上極愛憐的撫了撫。
“芝蘭蘭兒,蘭兒”
詛咒已除,梁夢從齊震的夢中回來了。
可對芝蘭的惋惜心痛卻沒有隨之消散。
從夢境中回來已半月有餘,傳奇每日都看到自家那個從來大大咧咧,傻乎乎樂呵呵的堂主一動不動的躺在藤椅上。
柳眉憂鬱的蹙著,全身被一層哀慼的惆悵籠罩。
“堂主。”
傳奇步調緩慢的走到藤椅處。微躬著身子,語氣柔和的喊了梁夢一聲。
梁夢雙眸緊閉,濃密烏黑的睫毛靜止了一般,紋絲不動。傳奇身子更低的傾了傾,比剛才更輕柔的喊了一聲。
見梁夢仍未有絲毫反應,傳奇這才確定梁夢睡著了。
樹下本就陰涼,這般的只著單衣躺在這裡,難免受涼生病。傳奇想著去房裡拿條毯子給梁夢蓋上。
誰知剛轉身,身後便響起了梁夢略微沙啞卻明顯清醒的聲音。
“你去告訴齊震的夫人,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