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棉絨巷子,遠離達官顯貴,富商門宅。也不與平頭百姓相提並論。這裡住著的,大多都是些家庭平庸,不上不下的人。 平日裡就喜歡在自己的小圈子裡想處著,往上去了,那些上邊兒的人看不上他們,往下去了,自個兒又總覺得高人一等,不願與平頭百姓往來。
在巷子最裡面兒,有好幾座空了的宅子,這裡的人家,去年做了大買賣,搬去和商戶住了。房子便空了下來,沒過多久這一塊兒便被人給收了,聽說起出手闊綽,給的都是沉甸甸的金子。可是已經一年了,好像並沒有聽說有人住進來。
不曾想,近些日子,這裡竟然有了動靜,位於巷子最裡面的一處宅子竟然有了人煙燈火。雖說門戶依舊是長久失修的破敗模樣。可是隻要往裡面走,便能看到別有洞天,另是一番奇妙光景。竟然比一些大富貴的宅子還要精美。
元楚清身著一身黑衣,此刻正坐在院子裡的石亭中品茶。這茶葉香味濃郁,隱隱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是他特地派人從南境帶過來的。
不一會兒,似乎有小廝鬼鬼祟祟的摸進巷子,來人正是那日前往長坡石亭,告知莫幽熙事宜的男子,名綏志,南境婆娑族人士。
“主子,都打聽清楚了了,聽說是四月月底的事兒,還有二十來天呢。”
綏志說著,又將一個竹筒遞了過去:“這個是莫堂主讓我拿過來的。”
元楚清看都沒看桌上的竹筒,笑道:“他們兩個還真是傻了不成?一個個的不愛江山愛美人,你說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夠擁有元凌的大好河山呢?”
綏志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炙熱的火光,大聲道:“這天下只有像主子這樣的大能之士才可以執掌,重山道所有人定然會全力輔佐主子,榮登大寶!”
元楚清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行了,我親手調教出來的人,自然是有數的。鬼修羅最近可有動靜?”
“我們的人遍佈在武林各處,似乎都沒在見到鬼修羅的蹤影了。他們藏得很深,至今我們都沒有發現他們到底在哪兒躲著。”
“找不到盯著就可以了,只要他們有利所圖,自然不用我們找,總會露出水面。如果他們是想坐山觀虎鬥,我定然會一把火將山燒的乾乾淨淨的!”
說著,元楚清抿了一口茶,又問:“對了,柳家如何了?”
“回主子,一切順利,柳令植已經將柳家徹底控制住了,如今還沒有放出風聲去,柳家書院分佈甚廣,萬一打草驚蛇,便會功虧一簣。”
“只是…聽莫堂主說,在聞熙城裡遇到了個難纏的人,她和莫丞相都吃了好幾回啞巴虧。”
綏志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元楚清的神色。
“是誰?能讓她吃虧的,想必不是什麼平凡人的人。”
綏志見元楚清發問,這才坦誠道:“就是那個花望樓的樓主,莫顏兮,聽說她居然是莫丞相的庶女,當年反目成仇,如今來聞熙城裡,似乎是來尋仇的。”
昨日剛剛下了雨,這會兒雖說是出了太陽,可地面上的水汽還沒有徹底幹掉,空氣中還是有淡淡泥土香。
元楚清手下頓了頓,滿杯的茶水差點兒溢位去,許久才放下被子,輕笑道:“又是她?擋我們路的是她,和元懷笙結婚的是她,如今又是她,沒想到她還有這一層身份。那個人呢?為什麼至今還沒有除掉她?是我這個做道主的話不好使了?”
綏志聞此,連忙道:“回道主,那位倒也沒有坐視不管,曾經配合莫堂主,做了一個局,只可惜最後並沒有成功。後來莫顏兮起了疑心,所以這才沒有動作。”
“確實如此,當初讓它過來,可不是為了這個莫幽熙,如今東西還沒有找出來,她若是暴露了,確實不太好。看來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了。去傳訊息,我要親自見見它。”
綏志聽了,連忙應承下來,出了院子,便傳訊息去了。
子時三刻,安靜的巷子傳來陣陣輕緩的扣門聲,這一帶的人,比較排外,所以一般也沒有什麼人願意過來,就連打更的更夫都躲的遠遠兒的,不在這裡晃悠。
不過一會兒,裡面便有人低聲詢問:“誰?”
“外邊兒來的客人。過來討一碗熱茶吃,一刻便走。”
裡面的人聽了,連忙收了手裡的兵刃,隨即開啟門,恭恭敬敬的迎了人進來。
來人穿著黑色的斗篷,帶著金色的面具,故意壓低聲音,不男不女。根本不不清楚是誰。
綏志在主路的分叉口等著,見到來人連忙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道:“堂主,主子在裡面等著了。”
來人點了點頭,便跟著綏志往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