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大躁,大雨連連,門口鮮紅海棠花瓣兒落了一地,悽悽慘慘。不過幾刻鐘的功夫,急雨驟停。
“好無禮,半夜突襲。”
黑夜中,一道身影輕飄飄的站在屋頂的走獸上。風一吹,衣袍秀髮跟著起舞。飄逸灑脫異常。
菲瞳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了步子,怒瞪著椿地。
椿地攤手,一臉的無所謂:“我說了人給你,不過…你們能不能活著出去就跟我剛才說的話沒有關係了。”
“堂堂重山道八大殺手排名第二的能人,竟然也會出爾反爾,玩兒這些勾心鬥角的小遊戲。”
一道身影從正門走了進來,雙手背後,站在海棠樹前。
焚天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龍吟箭,目光凝了凝,道:“你們是何人,在武林之中好像並沒有見過。既然我們無冤無仇,不如讓個路,行個方便,日後重山道必有重謝。”
莫顏兮冷笑一聲,目光中帶著輕蔑:“行個方便?我記得女真教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趕盡殺絕,葉教主好歹也是一教之主,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手段。這滿院死不瞑目的屍體,與你們可是有什麼怨仇,你們何曾放過她們?行的是不義之事,便該知道,總有一天,也會遭受同樣的報應,善惡終有時。”
莫顏兮說著,往前走了兩步。
焚天眯了眯眼睛,並未從莫顏兮身上感受到一丁點兒內力。
“這天兒只有這麼大,大家總要吃飯,弱肉強食的世界,誰對誰錯?誰不是從鮮血白骨中走過來的?”
椿地冷笑一聲,把玩著自己肩上的一縷秀髮。
“既然如此,那麼我又何必要給你們行方便。”莫顏兮莞爾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氣:“何況,我們和你們重山道還真有血海深仇呢。今兒個就別走了,留下來吧。”
風起扇輕踮腳尖,如同一片輕輕飄飄的花瓣兒落了地。而後一把將深深扎進石板地上的長刀拔了起來。
一道銀光閃過,刀面上,風起扇的眸子越來越冷。
焚天眯了眯眼睛,咧嘴笑道:“既然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那便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各憑本事了。”
“你們重山道的能耐,我們也領教過了,不過我們倒也不蠢,跟你們一同進來的黑衣人,已經被我們的人纏住了,他們一個個都是風家頂尖兒的高手,我覺得應當夠用。至於你們停在後山的馬車,我相信不用我們出手,已經有人去料理了。”
莫顏兮說著,見焚天神色之中閃過一絲慌張,於是繼續笑道:“同樣的把戲,用一次也就算了,同樣來第二次,便是將我們的都當成了傻子,你們別忘了,雖說你們繞道而行,遠離了擁有莊樓監聽的白家,可如今的女真教,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遠的不說,就近還有一個顧泗堂虎視眈眈。你們能想到的,他們怎麼可能想不到,沒準兒正等著你們螳螂捕蟬,他們黃雀在後呢。”
說著,莫顏兮又挑了挑眉:“不過以元楚清的城府心計,他定然能夠想到顧泗堂,所以你們正等著他們來。後山停著的馬車裡裝的便是失心粉。你們等著他們進來,趁機埋伏,將失心粉灑入,便能讓他們自相殘殺。而後漁翁得利,順便將顧泗堂則收入囊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今顧泗堂內,已然如同女真教一樣,鮮血淋漓。”
椿地忍不住拍了拍手:“沒錯,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們千算萬算,將所有的可能性都算了進去,卻偏偏沒有想到其中會有一個搗亂的你。”
莫顏兮聞言,笑道:“我們還不能算是武林中人,無人知曉也是應該的,說來也是我們幸運,因著沒有露過什麼頭,所以才能不聲不響的過來。我想著元楚清能夠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動,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和我一起的韓九爺至今還逗留在千花城。”
焚天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所說我們也不知道那個人的來歷,可是在行動之前,道主一直盯著他的動靜,待得知他一直留在千花城沒有動作的時候,這才迅速行動。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已經派人悄無聲息的來了。”
莫顏兮聞此,忽而皺了皺眉頭,她似乎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元懷笙會同意她離開。重山道給會對女真教動手的事兒,她能想到,元懷笙當然也能,以他對重山道的態度,怎麼可能讓他們危害武林呢!想到這裡,莫顏兮心口溫熱。
夜幕之下,鳥獸縱橫,尤其是山林荒地,更是可怕異常。
迷水風帶著顧泗堂的大批人馬,悄悄的摸上課前。
突然,似乎有人踩到了什麼東西,竟然有東西爆了出來,形成一團稍縱即逝的火焰。
柳唐月站在一處高地,看到這裡的動靜,合住摺扇,對著唐明桑和南柯二人笑道:“人到了,我們過去吧。”
迷水風立刻叫眾人止了腳步,往後退了退。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警惕的看著周圍的動靜。
忽而,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來人不多,腳步悠閒的緊。
“迷堂主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