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第二天就直接搬下山,住在觀景臺的那棟別墅裡。
任喬安仍舊每天專心讀書,她沒有向周楚說任何關於她家裡的事,她爸爸也沒有來找過她麻煩。
有了那杯蜂蜜柚子茶,任喬安和周楚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的彆扭,漸漸變得溫馨了許多。
在任喬安私心底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是她和周楚最好的狀態,她和爸爸斷開聯絡,周楚也不知道她爸爸是任鴻琛,就讓他當自己是個和父親關係不好的孤女,也正好滿足了他的“救世主”心態。
因為以她爸爸的標準,基本上百分之百看不上週楚,到時候又是麻煩。
不過周楚這段時間也很反常,好幾次晚上喝醉了才回來,回來以後立刻躺下不能動,自然也沒有機會施展他的“哄睡服務”。
短短一個多月,任喬安的變化也很巨大,比如周楚不哄睡,她越來越多的在晚上噩夢驚醒。
每一個噩夢都和她爸爸有關,總是他忽略自己,又逼她放棄學業回家結婚,專心相夫教子。
每一次半夜醒來,周楚都不在身邊。
一開始任喬安還會找他,後來不用找也知道他在哪裡,他坐在主臥外超大的陽臺邊上,面對著近在咫尺的國醫大杏林方向,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在抽菸。
任喬安沒有能力解決他的煩惱,所以後來沒有戳破過,也沒有打擾過周楚的沉默,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照往常一樣和他相處。
只是漸漸的,任喬安會讓張阿姨給周楚熬點醒酒湯,一直放在臥室溫著,等他回來能立刻喝上一口。
周楚每天晚上一定會回來,有時候任喬安睡著了他才回來,第二天還會向她道歉。
“對不起安安,最近公司出了點事,等忙過了這一陣子,我天天陪你。”他臉上的疲憊掩飾不住,自然是出了大事,才會令一向都嚴謹的周楚焦頭爛額。
每到這時候,任喬安都會很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從來沒有多問過一句,也不曾質疑他晚上和誰喝酒。
她向來聰明伶俐,很懂周楚的男人心態,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失敗,尤其是事業上,這是他當初能夠圈住任喬安最有力的手段。
周楚更心疼她,也幸運自己能夠有一個體諒自己的女人。
“沒關係,男人事業要緊,反正我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事。”她說:“你不用擔心我,我還沒有這麼不懂事,你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賺錢最後的目的,還是為了養我。”
這個道理,說到周楚心裡去了。
那一天抱著任喬安,恨不能直接讓她拿著戶口本,立刻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可是現在不適合結婚,陸雯雯一門心思紮在趙忘生的泥潭裡,這些天他一再勸阻,連趙忘生私生子的關係都抖出來了,但仍然無濟於事,她咬死了,就是要和趙忘生訂婚。
甚至為了嫁給趙忘生,在她爸爸媽媽面前割腕,又弄到醫院急救,才讓她勢利眼的爸爸媽媽生氣了最後的意思親情之愛,妥協了陸雯雯和趙忘生的婚事。
“二哥,我覺得我們以前對私生子的偏見太深了,這些都是出軌的男人的錯,不能怪在孩子身上,孩子是無辜的。”周楚每每想起來,心裡就難過,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竟然對他說了這種話。
陸雯雯卻不以為意,覺得就是周楚的偏見太深,太固執了,道:“二哥,其實我們放下對私生子的偏見濾鏡之後,就會發現,趙忘生也有他的可取之處,只要你也放下偏見,我相信,你和趙忘生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她忽閃著大眼睛,就算是住院,臉上也畫著精緻的妝容,她不穿醫院的病號服,她嫌難看,穿著自己帶的漂亮睡衣。
這讓她看起來像是個昂貴的洋娃娃,帶著漂亮的首飾,眼裡純淨不染一絲塵世的汙濁,可是卻沒有眼前任喬安一分的聰慧。
他以為他把陸雯雯寵成了小公主,卻發現她其實是個蠢貨,甚至猜不到趙忘生的舉動有多少用意,還要他反過來接受趙忘生。
她若有任喬安一半的腦子,也不會被趙忘生耍的團團轉,連命都要自動搭進去。
這些事,周楚卻不能和任喬安說,抱著任喬安尋求一絲絲安慰:“安安,後天彤彤要演出,我們一起去看演出好不好?”
周亦彤從小學習芭蕾舞,後天在商場裡有彙報演出,原本他煩不想去,可現在他想和她一起過去,像個有孩子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