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的冬天格外寒冷。
所以每年康樂都要在過冬前準備很多,不過今年她發現好像沒往年冷了,後來才意識到她人身在妖族。
今年的雪下得比以往要晚一些。
從前,康樂最喜歡的就是捧著一杯熱茶在窗戶旁一坐就是一整天,只要看著窗外的飛雪,她就會覺得內心平靜,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怎麼也看不膩。
這個傳統被她保留了下來,康樂雖然是個對大雪天氣已經司空見慣了的鬼族,可她內心依然保持著對雪的熱愛。
從一大早開始,康樂就在落地窗前鋪開了墊子,捧著一杯還冒著熱氣,裡面滿是棉花糖的熱可可,披著毯子看窗外的飛雪。
安於瑾早上睜眼發現她沒在床上,還以為是去看孩子了,可走出臥室不久才發現她是看飄雪看入迷了。
男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康樂的身邊坐下,鑽進了那一大張毯子裡,和她抱在一起。康樂在安於瑾的懷裡像一隻安靜乖巧的貓咪。
兩人都沒有說話,此情此景,似乎也不需要說話,對於相愛的人,即使一句話也不說,心中也是有默契的。
很快杯中的熱可可被康樂喝完,安於瑾站起身來拿著杯子往廚房走去,很快就給她又端來了一杯熱乎乎的可可,還給自己也煮了一杯咖啡。
也不知過了多久,粘粘撓門想要出去,康樂隨意披上了安於瑾的長羽絨服帶他出去,被放出去的粘粘在雪地裡撒了歡的玩。
這樣難得一見的場景康樂怎麼可能會錯過,很快跑進家裡拿出了手機給粘粘錄影片拍照。
而旁邊一直沉默著的安於瑾也從書房裡拿出了一部老相機,按下快門,將今日清晨雪中妻子的歡顏收進了照片裡。
也是很久以後兩人整理相簿的時候康樂才發現,安於瑾竟然有那麼多沒給她看過的照片,當然也包括這張“雪景美人”了。
回到家裡,康樂凍得雙手通紅,鼻尖耳朵都是紅紅的,可給安於瑾心疼得不行了,也不管自己和她的體溫相差有多大,直接將康樂的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好像也沒什麼用……有了……”
康樂也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按照安於瑾的想法坐到了窗前的毯子上,“閉上眼睛,不許偷看。”
閉上雙眼之後,康樂逐漸感覺到有龐然大物靠近自己,知道聽見安於瑾的聲音告訴她可以轉頭後她才發現……
竟然是安於瑾化做了真身,一隻威風凜凜的九幽白虎。
康樂靠在安於瑾的身上,溫度逐漸上升,剛才因為在外面瘋玩而凍紅的雙手也慢慢變得靈活起來,不再似剛才那麼僵硬。
真身下的安於瑾是不會說話的,不過他懂得用妖力傳音,所以也差不多了,即使不開口康樂也能聽到他的話。
“老虎先生,你這樣,會不會嚇到路過的人啊?”康樂只是開玩笑的,這地方幽靈得很,基本不會有人路過。
安於瑾毫不留情的吐槽了康樂一番,“這玻璃從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你忘了?”否則他怎麼可能上次還在這裡……咳咳。
這麼一說,康樂還真忘了,雪還在不斷的下,她看著窗外大雪,心都和大腦都放空了,很長時間只是靜靜地看著雪悄無聲息落下,其他什麼事情都不想。
“以前媽媽告訴我,我們每個人,就像一片雪花落在這世上某一處,無聲無息的來,無聲無息的走,結局都是一樣的,可每一片雪花都是不同的。”她當時並不懂母親的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懂了。
安於瑾低吟了一聲,大大的老虎頭離她更近了一些,康樂摸著安於瑾的毛茸茸的一對耳朵,突然在他頭上撓了起來,將安於瑾的毛全部弄亂。
最後她的手不安分的向虎尾摸去,“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今天就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摸不得~”
還不等她真的摸上去,安於瑾主動將自己的尾巴送到了她手中,“只給你一個人摸。”耳邊向起安於瑾溫柔如水的聲音,康樂的臉悄悄爬上紅暈。
不過顯然康樂手法很好,給安於瑾順著毛將眼前這隻大老虎弄得很舒服。
只是,這一幕卻真真將剛進家門的白雪給嚇到了。
他已經在安於瑾的身邊待了很久了,還沒見他變過幾次真身,就算以真身視人也維持不了多久,更別提把耳朵和尾巴給人摸了。
不過康樂是誰啊,王最疼愛的小嬌妻啊,摸摸尾巴算什麼,就算是康樂讓他像小貓咪一樣忸怩撒嬌王想必也會同意。
他很識相的沒有打擾一人一虎的愜意時光。
這一看啊,就是一早上,最後康樂是輸給了咕咕叫的肚子,“今天想吃點熱乎的,老公我想吃烤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