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更沒有多說,他只是平靜的繼續呆在海水中。
隨著時間逐漸推移,海面上漸漸平靜了····
傑克開始冷得渾身發抖,他的頭髮上結滿白霜,吐出的氣息漸漸顫抖起來···
他還在安慰著露絲,他的膽小的愛人。
“不知道你怎麼想···反正我準備寫封措辭強烈的信,去白星航運公司投訴這件事···”他說完這句話就冷得渾身發抖,都是刺骨的冰冷疼痛···但漸漸的,他開始覺得麻木,這些疼痛彷彿都漸漸消散。
他甚至覺得有些疲憊,稍稍的合上眼休息。
露絲臉色發青,輕聲道,“傑克,我愛你。”
傑克驚魂似的睜開眼,定定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彷彿才意識到自己活著,忍不住安慰她,“你別這麼說,別再這兒說生死離別的事情,還沒到那時候,你懂嗎?”
“我覺得好冷。”
“露絲,聽著,你會安然脫險的,你將好好生活,會兒女繞膝,子孫滿堂···”他渾身發抖的說出了所有的祝福,儘管已經渾身僵硬,感受不到任何知覺···儘管已經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能入睡。
他看著他的戀人,他想到的不是之前兩人熱戀的美好,他想到的只有她未來平安的日子。
“我身體沒知覺了。”露絲輕聲說,她頭髮結成一縷縷的冰霜,如同染白了頭。
傑克柔聲安慰道,“露絲,賭贏那張船票,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它讓我遇見了你···對此我感激不盡。”
因而能認識你,與你相愛,所有的一生··都因為那個船票而發生了轉機,也許下一秒就要死去,他竟然···從未有過後悔。
“你得····”他說著有些無力,勉強繼續道,“幫我個忙···”
“答應我你會努力活下去···無論發生任何事···”他緊緊抓住他愛的人凍僵的手,似乎能看到自己不久後的命運。
他說話斷斷續續,字字顫抖。
“千萬不要放棄···”
“露絲···現在就答應我····”
“永遠不要食言···”
露絲點點頭,“我答應你。”
“永遠不要放棄“
“傑克,我永遠不會放棄。”
傑克定定的看著他的愛人,在她手背上用力親吻了一下,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在黑暗之中,也許他的嘴唇已經懂得發青,也許他的臉色已經呈現青灰之色,他用餘生最後的力氣,交代他的愛人好好活下去,不要放棄···他用他最後的生命,用力看清楚她的面貌···
他跟這樣一個美好的人兒相愛過···
他真的···從未後悔,登上這艘船。
海面越來越安靜····如果有上帝看見,他能看見都是靜靜漂浮的屍體,這些屍體,如同僵硬的木偶,臉色白的滲人,但他們在一個小時前,還是鮮活的生命···
漸漸地···
兩人都安靜下來···
海洋也寂靜下來···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露絲躺在木板上如同一個雕塑,但她的嘴裡還在哼唱,“登上我的飛船···她飛起來···”
她的愛人緊緊守護在旁邊,隨著海水沉沉浮浮,只是,他沒有抬頭,誇獎她的聲音,沒有出聲,告訴她要勇敢堅強,沒有睜眼,微笑的看著她。
她以為等待她的是死亡···
天上的星星越來越多,但誰來祭奠地上的亡魂。
她艱難的轉頭···忽然聽見救援船上的呼喊。
她輕聲道,“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