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來潮而已。”姬骨魅搖扇笑著,輕聲說道。
【中洲神地/眾神之都未央城/蒼皇神宮/現在】
“那麼,就請容娘娘配合幾位姑姑驗身吧。”高臺王座上,那個稚氣未脫的孩子背書一般緩慢而機械地說道。
那孩子,不,蒼皇族啟祥神帝,蒼皇神一抬了抬手,一旁三個年長的婦人屈膝行禮,走向容太妃連懿歡。
“娘娘,多有得罪。”其中一個女子對容妃行禮,語氣恭敬地道。
容太妃從踏進宮殿,到安靜地聽完自己入宮前便是被魔道中人玷汙的不潔之人這樣羞辱的控訴後,她只是靜靜站在那兒,頗有幾分逆來順受的嫻靜。
先帝傅一不近女色,即便偶爾在後宮用膳,同后妃閒聊一二,可得其臨幸者卻寥寥無幾,後宮多是從未獲其寵幸的女子,這如今的容太妃很不幸的便是其中一個。
連懿歡靜靜望著這個倉促登基的先帝遺子,靜靜望著那站在神帝身旁,如今蒼皇實際的掌權人蒼皇冠。
蒼皇冠面色鐵青,目光證明,面上的肌肉時不時輕微的跳動。
然後,女子笑了笑,對神帝神一緩緩行禮,聲線柔和:“神帝有命,臣妾安能不從。”
那三個姑姑同時在心底舒了口氣,一旁的衛士立馬上前,用幾片屏風將那女子圍住。
神一坐在神座上,面上是孩童不該有的正經神色,雙腳卻搖晃不停。
許久,他望了一眼身邊的蒼皇冠:“攝政王大人,這樣就可以了嗎?”
蒼皇冠點了點頭,伸手不輕不重按在神一單薄的肩頭。
屏風終於撤開,神一目光亮了亮,那是孩童本能的好奇神色,他一時間忘記了使用神帝該有的口吻問話:“怎樣?”
“啟稟神帝,娘娘清白。”那姑姑朗聲道,聲線清晰。
“那……那……”出於孩子的天性,神一有些失望。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蒼皇冠教了他降罪容太妃的話,卻沒教他如若容娘娘清白無辜該說什麼。
“既然如此,今日有勞娘娘了,娘娘請回吧。”蒼皇冠咬牙憤憤道,言罷他一甩衣袖,直接離開。
“該死的平安王!”他邊走邊小聲地恨恨道。
連懿歡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向神帝蒼皇神一恭敬地抬手合一,深深下拜,然後一言不發地退出大殿。
殿外,曾經的靖神妃,如今的靖神太妃站在那兒,明顯已經站了多時。
連懿歡走了上去,那一向平靜的眼眸裡終於有了一分真實的笑意:“讓姐姐擔心了。”
“蒼皇冠那廢物被先帝壓久了,如今急著跳起來耍寶。”靖神太妃白辰璧冷笑道。
自從神帝駕崩,蒼皇冠面色一日比一日鐵青,情緒不穩,那跳動的面孔,總覺得在強忍著什麼怒意。
那陰冷的氣場,就如同鬼一般。
“姐姐。”連懿歡拉了拉那東海女子的衣袖,“莫要失言,如今不比從前。”
“是不比從前。”白辰璧嘆道,她望著大殿喃喃,“蒼皇冠以前就是個廢物,如今倒成了瘋子。這蒼皇家,到底是怎麼了?”
“公主失蹤,損失了五位大成者,剩下的元舜長老依舊未醒,蒼皇冠能不急躁?”連懿歡溫聲道,“況且,還有傳聞……”
連懿歡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她沒說完的是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況且,還有傳聞,蒼皇家的命脈,蒼皇家能凌駕天啟的命脈,在如今啟祥神帝的啟祥神朝,斷了。
“哼,斷了就斷了吧?全部給她陪葬去。”良久,白辰璧恨恨道,那神色像極了先前大殿上的蒼皇冠。
連懿歡默默無言,並不打算在這時出聲。
她進宮後不久便默默跟隨在靖神太妃身邊,一向內向柔弱的南澤女子接受著強勢的東海女子幾多照拂,才漸漸在宮內立足,最後成了一宮之主容妃娘娘。
連懿歡瞭解這個女人,對靖神太妃而言,天統神後慕容慎便是她的一切。如果說如今的白辰璧有什麼想做的話,估計就是報復整個蒼皇神族吧?
兩人都未帶侍女僕從,就這麼相伴走回了嬪妃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