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神地/眾神之都未央城/蒼皇神宮】
天啟大陸天統神朝五百四十八年,蒼皇天統神帝暴斃寢宮,天統神後慕容慎從神宮城頭跳下,追隨夫君。
神帝神後伉儷情深,又成一曲皇都悲壯深情的佳話。
喪鐘響徹未央城,白綢素錦鋪天地。一時間天幕間長明燈聚成星雲,河道溪流被祈祥燈連成發亮的白鍛。
這場喪禮居然比神帝和神後的繼位與冊封典還要盛大。
喪鐘敲響的那天,未央城的城民只要抬眼,就能見到那席刺眼的錦緞紅衣立在高樓之上。慕容慎滿頭珠釵金簪子,妝容精緻蔻丹豔紅,一如往常。
然後,一群蒼皇族人同後宮嬪妃匆匆趕至,神後回頭望了他們一眼,轉身毫不猶豫地躍下高樓,綻成一朵血花。
有心人記得,那天最先趕至神後身側的是東海靖神妃娘娘,她伸手欲拉神後,卻只抓住了一塊碎裂的紅綢。
世人眼裡記下了那席悲壯的紅衣,那個烈性的深情女子,至於這其中有何曲折,無人深究。
……
神宮明心大殿中央擺著兩具暗金龍紋的沉重棺槨。
一眾僧侶圍著棺槨作法。大殿外嬪妃和眾臣的哭聲一片。
一位一身素白的中年男子負手立在棺槨旁,這是蒼皇冠。
他身邊還有個面容如彌勒佛般慈祥的矮胖無須男子,這是錦衣司的曹多祚將軍,掌管十五萬錦衣神衛,司諜報。
一個白衣的宦官走近,低頭在蒼皇冠和曹將軍身邊道:“西方來了鐸一策大人和戰灩宛小姐,南方來了李襄甯小姐,北方阿照小姐正在趕來的路上,東方,依舊是派來首使徒玄明大師。”
蒼皇冠唇邊的鬍子抖了抖,他冷笑了一聲:“國之大喪,四方居然一位尊主都沒到。北地和西域情形特殊不說,東君是兩朝元老也罷,這伊邪那桑算什麼狗屁東西居然也如此囂張?”
那宦官低頭不敢發聲。
蒼皇冠接著渡步說道:“這是在瞧不起先帝天統,還是瞧不起我蒼皇冠?”
“大人……”那宦官開口,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蒼皇冠瞪了他一眼,看得出他心情極差。
“神後在這骨子眼寧願自殺也不肯開口,我們,我們能掌握到蒼皇命脈也只有靠鐸一真了……”那宦官回顧左右,壓低聲音對蒼皇冠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支援西域平安王制裁鐸一真?”蒼皇冠斜眼看他。
“奴才的意思是,蒼皇家的命脈,如今只有鐸一真可能會知道其一。”
“你別忘記了,那傢伙殺了我那不成器的狗兒子!唯一的孩子!”蒼皇冠猛一伸手提起那矮小宦官的衣襟,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地低吼道,“別想讓我同那個瘋子和解,無論怎樣都別想!就算我蒼皇冠丟了這蒼皇族的命脈我也不會讓鐸一真活下去!我就不信,沒了無關緊要的東西,蒼皇家幾千年基業會敗在這裡!明白嗎?!”
那曹將軍見了,連忙拉過蒼皇冠的衣袖,用閹人獨有的尖細嗓音低聲說道:“大人息怒大人低聲,這殿外,可跪著無數耳朵呢!”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走了過來。蒼皇冠推開曹將軍,將那矮小宦官摔在地上,看著他:“又有什麼壞訊息要告訴我?”
“大人,大人……”那侍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嫻,嫻徽公主不見了,她,她從高塔裡消失了!”
“什麼?”蒼皇冠瞪圓了眼睛。
“還,還有……”那侍衛不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快說!”
“蒼皇家,六位大成者,隕落了五位,他們的腦袋都被削下來,不見了……”
“那剩下一位呢?”蒼皇冠一時間感到五雷轟頂天昏地暗,他似乎忘記了憤怒,雙唇顫抖,面色灰白。
他身邊肥胖的曹將軍早已一聲細長驚叫,昏厥在地。
“元舜長老,重傷昏迷,靈醫們在搶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