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被稱百蟲絲,沒有名字。是南澤使用百蟲絲的第一高手,也是南澤極少能製造百蟲絲的人。”女子說道。
看的出來,這女子不僅伸手不凡,還很有見識。
“原來是他。”百蟲絲這個稱號,雪源聽過。南澤神出鬼沒的暗殺高手,一手百蟲絲暗器使用得出神入化,“姑娘如何認得?”
“他沒了舌頭,是被他的主子南後割下的,為了獨佔百蟲絲的秘密。”
說著女子蹙眉咳嗽了幾聲,攏了攏身上染血的灰色大衣,“看他身手,還有這舌頭,不會有錯。”
原來他們得罪的真是南後伊邪那桑。
雪源看著這女子有些面熟,沉默片刻,開口:“姑娘,可否方便告訴在下姑娘的名字?一路上姑娘遇到過其他倖存的人嗎?”
“她叫曉雲。”一旁走過來的珞兮回答了雪源,“看樣子,她的同伴八成都躺下了。”
原來是她。那個一直病殃殃,毫無存在感的女子。
那個在船上時,深怕連累到同伴的女子。
不想,這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雪源看向曉雲,似乎在詢問她珞兮的話正確與否。曉雲點了點頭,預設了,不論是她的名字,還是她同伴的死活。
曉雲站起身來,可剛站起就又躬下身子咳嗽了起來,她一手按著嘴,黑紅的血從手指縫間溢位。
“姑娘沒事吧?”雪源下意識地伸手要扶,可那手伸到一半就僵在了那裡。
公子雪源一直沒有注意這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如今一看,她灰沉沉的大衣下是一張染著塵灰血跡卻依然明豔的臉龐,烏黑的長髮如綢,那雙同樣烏黑的眼睛參雜著痛苦,卻依舊透著一分倔強和不甘。
雪源一時不知自己該不該扶她。然後,在意識到灰大衣下她那似乎凹凸有致的身材後,他有些卡頓地收回了手。
珞兮很明白雪源害怕漂亮的年輕女孩的毛病,替他伸出手扶著那曉雲的背:“你中毒了?”
“嗯。”女子點了點頭,“不要緊。”
她雖然這樣說,可雪源和珞兮看著她發白發青的面色,都明白這女子八成逃不出她同伴的命運。這女子在船上時已經中毒極深,如今這一折騰,怕是撐不了幾個時辰。
而這附近根本就沒有解毒的草藥。再者在這白衣人的幻境中,即便有草藥,又有誰會傻乎乎的去用?
“薛公子,珞小姐,事不宜遲,找到其他人要緊。”曉雲將手上的血在灰色大衣上擦了擦,說道,“二位請和我走。”
雪源看了一眼她那緊握在手的金刀,那嬌小虛弱卻又直挺硬氣的身板,然後他看了看她的眼眸:“好。”
雪源明白,他心頭的疑惑同珞兮的一樣。
他們都看得出這個曉雲不簡單。
墨幫子弟中最弱勢的一個,本該陷入幻境就立馬斃命的一個,居然撐到了現在,甚至,手刃了一個暗殺高手。
剛剛曉雲那一刀,出其不意又幹脆狠辣。還有這柄張揚的嵌石金刀,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柔弱女孩會用的武器。
可是,他們只憑這些,根本不能猜到女子的身份。
她會是何人?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嗎?
就在這時,雪源聽見了白衣人的聲音。
曉雲目光一緊,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腳下輕點幾步,就飛身出十幾米開外,向那聲音的方向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