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神都白城/大漠/生辰宴前】
“一,三……六,八……”
殘陽如血,大漠流金,火山肅然。西域獨有的蕭殺烈風生生剮著人臉,一陣陣乾裂的刺疼。
時值半晚,大漠似乎在一點一點的由熱變冷,空氣中熾熱的氣息裡夾雜著縷縷明顯的乾冷,帶著如小刀般直直戳著心窩的惡意。凌厲的風也是一陣熾熱一陣生冷,刮的人好不難受。
西域岩漿之地絕對是四方領土裡環境最為惡劣的一方。
大片大片的沙漠戈壁,一座接著一座的活火山不休不停的噴灑著熱浪,還有成群成堆的窮兇惡極的靈獸。
這樣的一個地方,出的自然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鋼筋鐵骨喋血硬漢。
就算是女人,也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丈夫,同男人一樣,用棍用槍用刀用劍用錘。
在西域裡,最惡劣的最令人作嘔的最丟祖宗十八代臉面的事有兩件,不是殺人放火搶劫強姦。而是,投降求饒和臨陣脫逃。
只要和這兩件事沾邊的西域男子,就再也沒有資格做西域的男人。
在戰場上若被抓個正著,絕對會被西域猛士一刀刀一錘錘一劍劍變成一灘肉泥。但對這些西域的懦夫而言,若一定要被抓住,他們寧願在戰場上被剁爛,也不想活著被抓回蓋世家族的城堡。
“……九,十,十三……十五,十七!”
西域蓋世家族的堡壘之後,黃沙上跪倒著十七個雙手被縛在身後的墳頭垢面鼻青臉腫的男子。
他們四周站著十幾位手持大刀身著重甲計程車兵。
而他們正面前,是一個身著細甲,腰別長刀,肩披黑色戰袍的男子。
男子年紀估約二十七八,目光沉熾,凜厲如刀。
他在十七個人身前來回渡步,只是渡步,卻步步沉穩有力,看那沉重的軍靴的力道,似要踏進腳下黃沙。
“十七個人……整整十七個人。”鐸一真的嗓音低沉沙啞,那低沉的聲音同粗重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壓在喉嚨中。
此刻的他,同那在蓋世堡裡搗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鐸一真的語調一向帶著三分睥睨,三分桀驁,三分傲慢。
但此時他的聲音中卻只有一份明顯的壓制在心頭正翻滾醞釀著的怒意。
“我蓋世家的勇士裡,一次出了十七個逃兵,真給老子長臉。”鐸一真一甩戰袍,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長刀插進黃土,雙手交叉放在刀柄上,他聲調不高,卻咄咄逼人,“一次十七,史無前例。幾隻小奶牛就把你們操得這麼體面?”
“尊主……聽我說,不一樣,這回不一樣!”
不知是十七個人中的哪一個開口,十七個人不約而同異樣的躁動起來,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猶豫忌憚的模樣。
“不一樣?剛剛誰說了不一樣的?”鐸一真抬著下頜,眯了眯眼,嘴角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你說的?”他緩緩起身,用未出鞘的長刀猛的向其中一個逃兵當胸一捅,沒用靈力,全憑蠻力的一捅,那跪在地上的逃兵慘叫著,倒在地上,胸骨斷裂的聲音格外刺人耳膜。
“還是你說的?”鐸一真的長刀不依不饒,又捅向一個,又是一聲慘叫,
“是你?”
“還是你?”
“是你嗎?”
“說話!”
轉眼,十七人全倒在了地上,身子蜷縮在一起,強忍著喉嚨撕扯出的的駭人聲音。
“沒人說話?”鐸一真張開雙臂,繞著他們緩緩走著,那未出鞘的長刀上染上了些許血跡,厭惡的瞧了一眼,將那柄長刀丟到腦後。
“嗯?有人要說話嗎?”鐸一真咄咄逼人的來回掃視著面前東倒西歪的男子。
“鬼!是鬼!”其中一個男子忍不住了,扯著嗓子大聲吼道,“鬼!不是戰牛!”
其他人也呻吟著,附和:“是鬼……”
“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