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珠順著翠綠的樹葉緩緩滴下。還不到日出的時候,天剛有點矇矇亮;那是一種美妙蒼茫的時刻。
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還散佈著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只是這樣的寧靜祥和卻是被一陣熱鬧的喧鬧所打破。
錦繡閣內已經進進出出,忙裡忙外。雕著玉蘭花的房門被丫鬟們推的咯吱咯吱響。
此時,被迫坐在銅鏡前的少女卻是有些沒有精神。連眼睛也是微闔著。透著幾分朦朧。倒是失去了此前的銳氣,顯出幾分嬌憨。
額前的碎髮有些調皮的翹著,晨曦微光透過窗欞有幾分灑在少女嬌美的容顏上,添了幾分明媚。倒是讓那樣一張有些媚氣的臉顯出幾分少女的陽光。
“哎呀,我的小祖宗,怎的還不醒。這可是姑娘今日第一次上朝,我朝還不曾有過女子上朝唐的先例。姑娘可萬不能鬧了笑話。”
李嬤嬤看著季錦一副朦朧未醒的狀態還是有些著急。
綠竹拿著口脂便要像往常給季錦上妝。
李嬤嬤從季錦左面急急跑到綠竹身旁。“這脂粉怎可還給姑娘用?姑娘今日可不是去參加百花宴的。怎可打扮的過於絢爛。”
說著吧惜菊手裡的珠花也搶過,“姑娘今日的髮髻也定是不可太過驚豔的。”
季錦的容貌她們是知道的,便是素淨的打扮配上那張臉都能生出幾分妖媚,那若是在打扮起來,哪裡還像是去論政事的。
李嬤嬤去季錦的首飾盒裡挑挑揀揀了半天。終於是找出了一支桃木簪。
季錦本來便不愛金銀首飾,但是魏氏卻是為著女兒打造了不少的玉器首飾。還將一間首飾鋪子給了季錦。
這首飾盒子裡的首飾也都是近兩年的新款,都是魏氏著人直接送來的,也只有大宴上季錦才會佩戴。
更多的卻都是被季錦送給了杜若曦和莫寧等“好友”了。
要在魏氏特意打的各種華麗非常的首飾中找到一支木簪,不可說不難。
這支木簪,還是季梵幾年前親手為季錦打出來的。
梳了一個男子的髮髻,如墨的長髮用一支桃木簪固定。臉上未施粉黛。倒是添了幾分英氣。
但是因著年少以來的教養,有著幾分陰柔。
素面朝天,挺拔而銳利。極少有這般俊秀而英氣的少年郎。
帶有幾分陰柔的淡然的沉默的美。她的目光卻並不柔和而是犀利。像深邃的野心一般。
“錦兒可收拾好了?”伴隨著一聲溫柔卻不失端莊的聲音。魏氏步履匆匆的走來。
“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我朝還未有尋常女子上朝聽政的先例。想來今日定會少不了有人會為難你。”扶著季錦的肩膀,眼神裡有幾分心疼。
“孃的女兒是有大志向的人。此前娘一直以為錦兒並無志向,現今看來卻是大智若愚了。”雖是心疼,話裡卻很是驕傲。
能寫出那般策論。豈是等閒女子可以比較的。
“今日若是有人為難你,錦兒大可不必留情。我季府還不必謙讓任何人。便是實在是鬥不過,咱們不去上朝便是了。只需記得是哪家的老頑固。待你哥哥與爹爹歸來,定要讓他知道我季家的女兒可不是好欺負的。”
一向溫柔的魏氏此時卻是有幾分狠厲。季錦看著這樣的魏氏,倒是有些驚奇母親竟有這般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