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傷了腦袋,老郎中也是眉頭緊蹙,靜心凝神的把起了脈,雖然只是短短半炷香功夫。
可對幾人來說,彷彿就像是過了春秋,沒有人出聲,小翠抓著常母的手。
過了一會,郎中才起身緩緩說道:“她……”但只說了一個字便搖起了腦袋。
楊成子大驚,“大夫,她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們!”
“她傷得位置在太陽穴附近,這是大穴,看起來沒有傷到,實則有沒有被波及是看不出來的,我方才替她把脈,她脈象平穩氣息穩當,是個正常人的脈象,她此時此刻應該是醒的。”
“可……可她明明沒醒,怎麼會是醒的呢?”
“是啊大夫,我們小姐沒醒啊。”小翠也急道。
老郎中嘆了一口氣,“這種在醫書上稱為木僵,活著但是不省人事,何時能醒不知道,也許明天就能醒,也許這輩子也醒不了,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
他這一席話楊成子如五雷轟頂,常母更是又要昏厥過去,被小翠攙扶到了凳上。
常六送走老郎中,又去請了幾個郎中,只有一個說興許睡一日便能醒了,其他幾個和那老郎中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楊成子傻愣愣的看著常玉,抓著常玉的手就這麼看著,兩日功夫,直到常青松和那兩個掌櫃上法場,楊成子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合過眼。
小翠看得出來,她家小姐在楊公子心裡非常重要,極其重要,可能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偏偏老天爺不讓他們兩個好過,明明應該早就成親的兩個人,成了現在這般。
楊公子答應了,小姐失憶,小姐記起來了,楊公子又走了,楊公子回來了,小姐又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這讓小翠鬱悶至極。
常家上下也按照楊成子此前所說的收拾了起來,他若是去劫了法場,官府定會找上常家,所以常家要在官府找來之前就準備好逃命。
兩日之後,常青松和兩個掌櫃被遠道而來的過審官吏給提了審,就在知縣的衙門裡審的人。
很多百姓都去聽審了,常青松是廟吉鎮上最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入了大獄,還有可能被砍頭,這種大事,衙門定是要被圍個水洩不通的。
楊成子並未去衙門,衙門那邊的結果他已經知道,販賣私鹽一旦人贓並獲,怎麼審都是死罪,所以是常生和常九在那盯著,回來告訴他何時問斬就行了。
不出眾人意料,午時三刻問斬!
得知了時辰楊成子便獨自一人出去了,整個常家也已經帶著常玉坐著馬車到了鎮外,等在了和楊成子約定好的地方,就等楊成子將人救出來了。
整個法場都被圍得水洩不通,楊成子面帶冷意的進了法場,並沒有進到人群之中,只是站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看著一切,等待著監斬官最後的一句斬。
之所以沒有趁著人多立馬動手,是因為楊成子算到了常青松命不該絕,似乎會有轉機。
只是他不知道這轉機是他還是其他人,這對整個常家來說非常重要。
若是他,那整個常家都要跟著逃命了,可若是這轉機是其他人,那興許常青松的命和整個常家的家業都能被保下來。
時辰一刻刻的過去,法場都是百姓嘈雜的很,他們有些人受過常青松的恩惠,見恩人
落得這麼個下場於心不忍,算是來給他送最後一程的。
有些人是做買賣的,這些人非常想要常青松死,常青松業霸一方,只要有他在,他們這些買賣人便永遠沒有掙多少多少銀子的時候,這些人是來看常青松死的,他不死,這些人晚上睡不著覺。
楊成子也看到了落了難的常青松,雖然穿著囚衣,還被繩鎖捆著,但那不屈的面容讓其顯得血骨錚錚問心無愧。
相比之下兩個掌櫃已經嚇得不成人樣,一個癱軟在地,直不起身子,另一個全身發抖,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