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有一人半高,瘦的很,手腳很長,像人一般能直起來走路,全身長滿了黑毛,跑起來四腳著地像畜生一般,而且快的很。
但真長什麼樣他們也不知道,只是聽魯大娘說的,其他人也沒見過,但是他們從她口中知道了,村西邊的山林裡真的有吃人的邪物!
有邪物村裡人應該害怕,舉村搬走才對,可他們倒是不怕了,因為魯大娘在那東西的眼前活了下來,而且村裡人還猜出來了,那東西怕什麼。
雄黃!
要說也是巧,那一日是端午,村裡要撒雄黃驅蚊蟲擋鼠蟻,家家戶戶門上還要紮上艾草,午時水,算是驅邪擋災。
照理來說魯大娘的兩個閨女一個嫁到了鄰村,一個嫁到了臨鎮,家中還有兒子,小日子過得應該是很不錯的,畢竟嫁女兒時候那三媒六聘的可沒少拿。
可哪家不出一個敗家玩意呢,魯大娘家的敗家玩意是她那老頭子魯老六,比她要大上幾歲,這老頭子不省心吶。
那些個三媒六聘換了不少銀子,到鎮上置產是遠遠不夠的,若是想大魚大肉的,倒是能吃上許久,省著點,下半輩子也算是衣食無憂。
可這人窮慣了,突然手上多出些銀子就給飄的爹媽都不認識了,這家要借兩個銅板,那家得買個鋤頭,這魯老六是爽快的很,為此魯大娘沒少和他鬧。
人家沒銀子有他什麼事,問上來要借就真的借,也不見人家有銀子的時候借給他們家不是,可小打小鬧的沒用,只說是一個村的長點臉面。
要光說臉面,魯大娘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少那些個借的總有還的時候,可魯老六不只是長臉面,還長出了一些花花腸子。
魯巖頭村離臨鎮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大半日腳程,往年莊稼收成好,他們村還要把糧食拿到鎮上去換些銅板銀兩的。
一來置辦一些家裡用的東西,二來糧食只要放一年的就夠了,多了也放不下,而且容易招鼠疫吃掉,得不償失,三來陳米都帶澀味和黴味,還不如多吃些地裡的白薯。
魯老六這年歲自然是去過鎮上不知道多少次了,鎮上有些個什麼,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些個青樓的姑娘長得那個水靈,看的他這頭老牛春心蕩漾,還有那些個一賠二、二賠四的賭坊,誰還沒個運氣好的時候,弄不好他魯老六就老來轉運了不是!
想得挺好,可這人的命啊大半由天定,也不是沒有翻身機會,可門路得正不是,那些個歪門邪道的,不止翻不了身,死無葬身之地都是有可能的。
與一般的賭徒下場一樣,享受了幾次溫柔鄉,手上銀子也霍霍的差不多了,高床軟枕美人環抱,還天天不重樣,誰不想過這樣的好日子。
一進賭場輸光了銀子不說,還鬧事,被人連打帶踹的給踢出了賭坊。
從此之後他省心了,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該耕地耕地,該澆水澆水,不帶含糊的。
就是苦了魯大娘,銀子都沒過過手,屋裡是什麼東西都沒置上,全村張羅尿桶的時候,更是沒有多餘的碎銀去換一個。
不過也是她命不該絕,大晚上起夜的時候被那一聲嚎叫嚇得褲子都差點沒拎上,撲通一聲,四仰八叉的就給摔到了地上。
“噌噌噌,咚咚咚……”
西邊林子裡那越來越近的奔跑聲那是嚇得她起身便想往屋裡跑,可年歲大了加之心慌害怕,腿一軟給趴在了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大黑影出現在了地上,人都給她嚇昏過去,那一聲尖叫回蕩在村子裡久久沒有散去。
尖叫聲和嚎叫聲,村裡人大多都聽到了,耳朵又不聾,嚇都嚇醒了,可沒人敢出來,就是魯老六也不敢出來啊。
也算是魯大娘命大,魯老六正想看看屋外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
“嘣”的一聲關門聲嚇了他一大跳,是魯大娘連滾帶爬的給爬回來了。
往屋外一張望那是屁都沒看著,緩過神來的魯大娘那是又打又罵的好一會,哭了許久,好幾天都沒理她老頭子,能不怪他麼,不敗光了銀子,她也不會被嚇成這樣。
嚇歸嚇,魯大娘倒是成了村裡的大救星了,不止看到了那東西長什麼樣,還從那東西嘴裡逃了出來,用她話說那東西轉頭走了,不吃她!
人命關天的事能含糊麼,第二日一大早,幾乎好些好事的人便來魯老六的家裡了。
說是來看望魯大娘,其實是都想知道那東西長什麼樣,魯大娘為何沒被吃掉。
為何那東西不吃自己,魯大娘自己也不知道,可那東西長什麼樣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那麼活靈活現的一筆劃,眾人嚇呆。
這可不是人啊!
只聽過豺狼虎豹會吃人,這是個什麼東西啊,可把那些人給愁的,也有人發現魯大娘身上有著比較濃郁的雄黃味,而且披著的外衣上還有著不少的雄黃。
這發現開始讓村裡的人猜想,是不是那東西和蛇蟲鼠蟻一般怕雄黃,也是畜生,興許就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