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兩個丫頭交待了兩句,兩人勾肩搭背的就出去了。
這不是沒銀子了麼,上山一看,哪有什麼珍貴藥材,山墳倒是不少,要是手上銀子多,楊成子還真想讓陳三歇著,自己和呂開泰去了。
陳三和楊成子開開心心的出了門,一路上陳三三番兩次的打聽到底是什麼事,可楊成子就是不說,一個字都不說,只說趴屋頂什麼時候虧待過他,陳三腦子簡單,心裡琢磨了一下,那是熱血沸騰。
兩人不瞎晃悠,直直的到了鎮南,方才他們要回去的地方。
夜快入深,行街上賞花燈的人越來越少了,到了鎮南就更少了,本來鎮南邊就有幾家鋪子沒開張,也沒掛花燈,這會都沒什麼人了。
月亮高高掛著就是有些霧氣從山上飄下來,陳三有些摸不著頭緒,不過他也沒多想什麼,以往哪次上房頂沒看個過癮了,兩排屋子,最裡邊那屋子最大,還帶了好大一個院子,家底頗豐的樣子。
只是離山很近,看著有些熟悉,像是陳家鎮一般,霧氣就像水流一般從山上沉了下來,源源不斷的,幾乎全沉在這大宅子裡了,有種‘人間仙境’的樣子。
其他的房子因地勢的位置靠前一些,相對的屋子也沒那麼大了,最直觀的,那院子就小了很多,像個牛棚一般,差了些意思。
陳三看著那瀰漫而下的霧氣,琢磨著這是個好地方,如此的飄飄欲仙,那是做夢的時候才能看到的,看了看最裡邊的大屋子,又看了看楊成子。
“哪個屋子?”
“你想看哪個屋子?”
楊成子雖然這麼問,但他看陳三眼睛都不眨的看著最裡邊那屋,知道他定是選那屋子。
果不其然,陳三笑呵呵的用嘴撇了撇最裡邊那屋。
楊成子也是嘿嘿一笑,要不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堂堂茅山大弟子算不上仙風道骨,怎麼也是浩然正氣於一身,和陳三一起待久了,多少染上了一些傻氣。
就剛才兩人那默契的相視傻傻一笑,被兩個丫頭看到了,那定是少不了一番嫌棄和奚落。
得到了楊成子的肯定,兩人輕手輕腳的朝屋子走了過去,屋頂是黑漆漆的黑瓦,兩邊是絞頭屋脊,不像是普通人家,大門前還有一塊玄武駝碑,兩人也沒心思看那碑文寫的什麼,三下兩下的就上了屋頂。
還是楊成子先上去,再把陳三拉上去,趴在屋頂上,下邊還有些聲響,有那麼一會兩人愣是沒動。
楊成子心裡琢磨著這屋裡的人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麼重的陰氣,怕是要變成‘活死人’了,希望方才那些人議論的雞鴨不是他們咬死的。
陳三倒也沒想什麼,只是想起了柳唸白和沐可人那酥軟的模樣,和那回蕩屋樑的喘息之聲。
想著想著‘咔’的一聲,什麼東西就把瓦給頂碎了,楊成子抬頭一臉嫌棄的瞪了他一眼,陳三知道瓦碎了也是有些尷尬,扒著黑瓦準備掀開看看。
楊成子倒也沒阻止他,下邊動靜差不多了,而且聲響好像不對,他也想看看這家人現在怎麼樣了。
陳三把瓦一掀開,一股子惡臭撲面而來,別說那什麼香肩玉足餘音繞樑的,吃得那幾個元宵差點原樣給吐出來……
也就是陳三頭扭得快,要不這味也能讓他肚子翻江倒海了,捂著嘴還有些噁心想吐。
楊成子眉頭一緊,血腥腐爛的氣味已經順著陳三掀開的那片瓦竄上來了,捂著口鼻往前看了下去。
不看還好一點,一看沒比陳三好哪去,剛吃下去的元宵直衝喉嚨口。
楊成子一吐,陳三也沒憋住,捂著嘴,兩人還沒下來呢,吐了人家一屋頂,也就是下邊那幾個已經是行屍走肉沒有人性,要不那麼大的動靜,興許等他們吐完,官差都來了。
屋裡已經看不出來是一戶富庶人家,偌大的屋子兩人只看了一間,看著像是誰睡覺的屋子。
地上雞毛鴨毛滿地,夾雜著血肉、腸子到處都是,床上、桌上、地上,別管是不是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這些腌臢之物。
這還不是最噁心的,一具他倆都沒看清男女的屍體倒在這些腌臢之物上,而且那屍體殘缺不全,血肉模糊,要不是有衣服,還真看不出來那是個人。
雖然天氣寒冷,可這滿地的血汙已經開始腐化,那味道如日後陳三所說百年難得一見,像是活物一般,從肚臍眼直衝天靈就這麼來來回回的躥騰,誰受得了。
要不說楊成子也吐了呢,回去被陳三一路叨叨,誰讓楊成子耍陰招把他給騙過去了呢。
兩人扒著屋牆跳了下來,吐得腳都軟了,楊成子找了根手臂粗細的柴火棒子把門給封上了,插在了兩個門扣上,想著明天再說,這誰受得了,等大白天的讓衙門來處理,只是活死人好對付。
回到客棧,兩個丫頭還沒睡呢,常玉已經快把半隻‘鴨子’繡好了,陳三也是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