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畢竟是為六界之中表面上看起來最為神聖不可侵犯的一界,其中各處貫通,處處都有濃郁到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靈氣的霧氣。
神界禁地上上下下的打鬥動作如此之大,天帝功底深厚,對神界禁地傳來的波動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甚至連他身邊女娥都能察覺到後方巨大的波動。只要細看,神界各處的白霧液滴都在顫動著。
天帝不想理會隨侍的仙娥投來的疑惑、好奇的目光。他又何嘗不擔心自己相當疼愛的兒子出了什麼事。
可這是墨慬的必經之路。
自墨慬出生起,他就註定了要成為神界下一任君主。這麼多年來,神界上上下下都把他當做僅次於天帝的統治者,備受尊崇。
那也是因為神界並沒有受到大的動亂。倘若真的巨大的危機來臨,而墨慬身為萬眾矚目的下一任君主,卻因為實力不濟,無法有所作為,只能龜縮在一眾奮勇殺敵的將士身後。
那他的威望必將一落千丈。還何談成為君主?不留下千古罵名就不錯了。
這是天帝坐在這個位置,必然要為自己和墨慬考慮到的。所以天帝縱然再擔心、再想要去看一看,他也註定了不可以有所作為。
他閉上眼睛,揮退侍立兩側的女娥,坐在那代表了無上權力的座椅之上,極其輕緩、卻又事實上無比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可誰知,在仙界禁地,墨慬是真的遭遇了不測。已經經歷了無數場戰鬥、疲憊無比的墨慬,縱然有著強大無比的體魄,可是竟然也會因為肩膀上流血不止的傷口,受到了感染。
洛衣發現了墨慬英俊的面龐上不正常的潮紅。
他此刻無力地依靠在一顆大石頭上,衣衫因為過多的戰鬥而染血,且已經撕裂了很多道傷口。
胸口不停地微弱的起伏著,嘴唇乾裂,微微張開,急促卻微弱的喘息著,滿面病態的潮紅。洛衣見到自己日思夜想、心有傾慕的男人如此,立刻跟著擔憂起來。
小手輕輕放到墨慬的額頭上,她立刻驚撥出聲:“墨慬,你發燒了!”
墨慬卻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覺得放在自己額頭上的那隻手冰涼溫潤,讓他不想離開。他想要就這樣靠著她。洛衣只是探了探溫度就像把手移開,可是未曾料昏迷中的墨慬似有所覺。
即便是渾身乏力,墨慬居然也抬起了一隻手,鬆鬆的握住了洛衣的手,將她潔白皓腕繼續依靠在自己的臉上。洛衣不禁有些羞怯,但更多地是擔憂與急切。
“尊主,我們儘快離開吧。”就在兩人依靠在一起的時候,守夜突然出聲。
以他的強大,他自然能感受到這仙界禁地之中有多少強者的存在。他們必須要儘快離開,否則當那些已經在仙界禁地中關押了成千上萬年的強大老怪物被吸引而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萬萬不可能逃脫了。
守夜白皙的面板在略微昏暗的角落顯得尤為明顯,那道不知名的印記在眉心,而此刻他的眉心已因為擔憂而微微皺起:“尊主,我們真的要儘快離開。屬下唯恐沒有能力保全您。”
是啊,他一心一意想要守護她平安的,他怎麼能讓洛衣冒任何險。
可是洛衣緊張得回握著墨慬的手,努力想要為他降溫,幫他治療。
“不行的,守夜。”她又緊了緊手,“我必須要留在這裡照顧墨慬。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墨慬的傷勢很危急。”
她在原地分毫未動。盈潤的水眸中,明明白白的折射出了她的決心。
守夜長長的耳朵顫了顫。他已經讀懂了她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勸不動洛衣了。
在洛衣看不見的角落,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的魔界。
夜溟蕪邁著急切的步伐來到了洛衣的宮殿。宮殿外守衛森嚴,將洛衣的宮殿守護得如同鐵桶一般。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確認下尊主,就怕她出事。
夜溟蕪對門口的守衛說道:“煩請你去內殿通知一下尊主,就說夜溟蕪來找,有要事。”
誰曾料守衛根本寸步不離,他說道:“尊主有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可是洛衣能有什麼事情不可以打擾?
修煉嗎?不太可能,因為她現在最緊急要做的應該是消化她才恢復的前世魔尊的記憶。他們都知道她還沒能完全理解。
知道透過傳喚是不可能找到洛衣了,夜溟蕪直接在原地閉上眼睛細細感受洛衣的氣息。
良久,他睜開眼睛,嘆氣道:“果然,宮殿內空無一人,不知尊主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