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輝殿上,幾個道人都圍著一輪水鏡觀看試煉的情景。
“嘿,你別說,一淵師弟總是能搞出些花樣來。這次試煉不拘泥常理,可這效果我看也不錯。等掌教師兄出關後,不如奏請師兄讓一淵師弟以後都主持收徒試煉好了。”一個身披卦衣,昂藏七尺的中年道人直言不諱,雙眸中似有無盡法則,明暗幻滅。
“一衍師兄向來見解獨到,頗有想法,這次試煉師兄認為有多少小輩能夠有緣透過呢?”說話的是站在一衍身旁的女道人,髮髻高聳,慈眉善目。周身環繞著兩股相生相剋的清氣,無聲無息地聚合又炸裂開,威能驚人。
“依照往常的情形來看,能透過試煉最後拜入本門的也不過百餘,今番看來也差不了多少。”一衍道人只是一瞥,便做出了結論。
“我看那個女娃娃不錯,才思機敏,根基也算牢靠。我依稀看出了故人的影子,這個女娃娃各位承讓承讓?讓我一閒收入門下如何?”這一閒道人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無異,衣著打扮極為樸素,一身粗布衣,一雙麻鞋,身型矮小枯瘦卻精神飽滿。
“一閒師兄不愧是走南闖北的人,好會算計。先不說這小輩是個姑娘家,就憑她的天賦,豈是師兄一言一語就收入門下去?我作為師妹,各位師兄給個薄面將這女娃讓給我繼承衣缽如何?”
“一雲師妹你好無道理,明明是師兄我先開口......”
“這入門修行講究的是緣法,這和先開口有什麼關係呢?我就覺得我與此女有緣......”
“......”
幾位侍奉一旁的內門弟子早已習以為常,別看師父師叔師伯們在外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可一到了吵嘴的時候誰也說服不了誰。
“好了,你們都消停些。這試煉都還沒結束,你們反倒爭上了。師父選徒弟固然重要,徒弟也可以選師父。既然你們都想收這個女娃為徒,何不聽聽她的意見?我們先看看試煉結果再作決定也不遲。”
一衍道人一錘定音,暫時化解了爭論。
“這是哪兒?”
尹青行走在熟悉的街頭,朝四周望望。來來往往的刺羽軍士卒神情嚴肅,井然有序地在做著防禦準備。他似乎回到了生他養他的地方,是武威城!武威城不是被毀了嗎?我不是在鴻蒙學宮參加試煉嗎?怎麼又回到了武威城?
尹青帶著滿心的疑問,來到了城牆之上。四周的刺羽軍將士似乎都看不見他一般,紛紛從他身旁走過。他看見了不少熟人:胖子、狗蛋、張大哥,他張嘴想要招呼他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嘭!”一聲巨響,接著是一大串的靈力波動。
“無念化意!”
“死吧,穆大統領!”
穆寒川熟悉的身影從議事廳飛遁而出,身後緊緊跟著三個看不清模樣的黑影。
四人在空中不斷地碰撞,發出陣陣轟鳴。當尹青還在關注空中的戰況的時候,城外的妖獸們也動了,密密麻麻地衝向武威城,嘶吼不斷。在前赴後繼的妖獸肉身撞擊下武威城城牆搖搖欲墜,發狂的妖獸像是不吞噬武威城的一切絕不罷休一樣。
尹青如同一名看客處在這場廝殺之中,他已經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他不斷地嘗試著讓自己動起來,讓自己加入到城防之中,讓自己也為武威城出一份力。
穆寒川敗了,身受重傷喋血不止。武威城城牆塌了,蜂擁而入的妖獸大快朵頤。遮天蔽日的青電雷砂隼在武威城上空肆虐。
劍光乍起!
整個武威城上空彷彿都被這劍光鋪滿,劃破黑暗的劍光令人不敢直視。尹青卻感受到了這道劍光的蓬勃生機,那種為救一城性命而出劍的慈悲憐憫之心。一時間,天清地朗,日月昭昭。群妖震懾,俯首乞憐。武威城上下寂靜無聲,都在為這道劍光所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