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一品腳步向前,雙手把呂明川雙頰捧住,一點點把父親臉頰轉向著自己。
呂明川目光閃爍不與呂一品對視,他不想要讓兒子看到自己的軟弱。
呂一品卻是不管這些,小手輕輕把父親臉上淚水血跡擦拭乾淨,緩緩靠向自己父親,腳步向前輕聲說道:“父親,你還有我,一切有我呢。”
是的,呂明川還有呂一品!可是,在呂一品之後呢?在呂明川的認知之中,他是不會允許自己這麼不負責任地把事情的重擔甩給別人的!哪怕這個是乃是他的兒子。
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本就應該是自己解決!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漸漸有了出格之趨勢,讓呂明川感到自己已經有些難以招架了。
“父親,我們本就是一體的。於家,我們是家人;於國,我們也是同僚。所以父親,有些事情您沒有必要一個人苦苦支撐著了。”呂一品看著不遠處自己的府邸,向著呂明川開口勸慰。
只是一想到呂一品在比之自己還要小的年紀裡,就要跳入到比之自己當年還要複雜的泥坑裡,呂明川心中就忍不住一疼疼痛。
“真的是苦了你了啊……”呂明川深深嘆息,神情之中有慚愧、有痛惜,更多的卻是對元明教那些人的憤恨!如果不是他們,大昱這會成為現在的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的家人也不會橫死!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的幼兒也不會在這小小年齡下就會有了這般的經歷!
呂一品看著自己父親呂明川,覺察到父親眼神雖然有了變化,可更多的卻又是憤恨之情。心中怕父親會從自責的極端再度轉入到復仇的一個極端情緒之內,忙說道:“父親,我們快去看看蔡爺爺去吧,他應該馬上就要醒了。”
說到蔡爺爺,呂一品的心中也是一陣的傷痛!不為其它,只是為那些為心中正義之念而奮不顧身的江湖好漢!
只是在呂一品的記憶之中,這些江湖好漢就已經換過了好幾波人!而沒一次的出現新的面孔就代表著有一個老的面孔死亡!可是,這些江湖好漢卻是前赴後繼,毫無怨言。
“先生現在怎麼樣了?”呂明川眼睛這才開始轉向呂一品,忙問。
呂一品從父親身上下來,伸手放出元氣把父親硬是給扶了起來,抬腳便向前走著,說道:“父親,蔡爺爺一切並無大礙,胳膊我也已經打到棠大夫給裝上了。只是……”
說到此處,呂一品不由神色一暗,呂明川一急,閃身便是出現在了呂一品的跟前急切問道:“只是什麼?”
呂一品神色暗淡,說道:“只是守護蔡爺爺的人全死了!相國府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加上百十號江湖好漢無一人倖免!”
“天殺的元明教!我一定要讓你們傳出代價!”呂明川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一拳打出,把一段殘壁打得碎裂一地。紅著眼睛,鼻孔呼呼噴出熱氣,問道:“先生呢?”
呂一品邊走邊為呂明川解說,只不過卻是把蔡遠倒在廁所這一併不太光彩之事給隱了過去,只是說自己見到之時蔡遠便已經昏迷。
二人是何實力,沒多時便來到蔡遠床前。蔡遠早在被呂一品給救出之後便被送入了軍侯府之中,現在正由棠大夫給看護著。
“棠師,我先生現在如何?大概何時才會醒來?”呂明川看著床上的蔡遠,心中頓時一揪!轉向正在為蔡遠號脈的棠大夫問道。而他口中的棠師,正是眼前棠大夫的名字。
“侯爺。”由於現在聽脈,棠大夫便只是微微欠身點頭向著呂明川行禮,看了眼呂一品說道:“蔡相身體現在一切幾如常人無異,只不過何時醒來就要看公子的了。”
“哦?”呂明川狐疑看向了呂一品,就連呂一品自己都被棠師大夫這話給弄糊塗了。
“棠叔您這話什麼意思?”呂一品開口問道。同在侯府,又是父親那一輩的老人,呂一品一般都會以長輩稱呼。
棠師淡淡笑了笑,說道:“別的我不清楚,可自上次公子救治侯爺那次,我便看出了小公子您的元氣控制水平還要在侯爺之上!”
說到這裡呂一品便瞬間明白過來,說道:“棠叔,您的意思是……”
棠師點頭。
“好!”呂一品當即來到床邊,伸手按在蔡遠的身上,“還是棠叔您說,我動手。”
“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呂明川知道他們二這是在救治先生,可對於二人此時的對話還是一時之間沒能明白過來。怎麼這救治先生還能得到自己元氣控制度不如自己兒子了這一答案呢?
呂一品迅速說道:“元氣入微,深入病灶之中,才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有最好的成效把人給救治完成。”
呂明川正要再度發問,卻聽到棠師開口道:“上一次侯爺您就是這麼被公子給救醒的。”然後就只能默默住口,看著二人配合救治先生了。
呂明川看得出來,二人相互的配合很是默契,也或者是說自己的兒子反應能力很是迅速!有的時候就算是這棠師還沒有說到的地方,呂一品就已經做了過去,甚至是已經完成。
可,救治轉瞬已經過去了盞茶時間了,先生怎麼還是一點想要醒的意思也沒有?
直到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呂明川才能夠看出先生的變化來!現在的蔡遠面色比之剛才要紅潤許多,呼吸也變得有力了。
而這個時候先生的眼瞼也開始有了輕微的移動,顯然蔡遠這是馬上要醒過來的節奏!
呂明川心中頓時一鬆,喜色不由爬到了面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