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王顯然沒有這樣的一個自我認知,見呂明川終於軟了下來,整個人氣勢立馬就不一樣了!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說道:“什麼叫算是?寡人也聽你講過取名為‘品’字的原因,所以寡人為其添上一個‘一’,豈不更是暗合上天之意?”
呂明川已經認命般的眼睛裡也是閃過了光亮,對啊!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昱王看到呂明川的反應,神情之中更是得意。呂母領著呂品就這麼含笑看著兩人,靜靜地不言不語。她已經看得出來,這個事件現在已經落下了帷幕,呂品也在這一時刻改名為了呂一品。
呂母心中默唸昱王賜下的新名字“呂一品”,一,一切的開始啊!很好的寓意,心中也是滿意。
昱王又繼續為自己加磅,道:“這個‘一’是什麼,寡人想,身為一個武人的你就不用寡人再為你提醒了吧?”
呂明川心中一動,暗暗點頭,算是認可了為兒子改名“呂一品”這個名字。只是口中卻不服軟,敷衍地一拱手還沒拜下便已經起身,道:“好了,好了。臣算是謝過大王賜名了。”
“你!”昱王氣地跳腳!卻也無可奈何。長袖一甩,眼睛瞪地溜圓,恨恨喊道:“寡人興致真是被你全給敗光了!飯好了沒?寡人餓了!”
呂明川訕訕一笑,伸手向前引路。只是口中卻似有似無地傳出:“叫了那麼多遍不動地,現在倒還叫喚上了。”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讓昱王聽到。
昱王當即就不走了,吹鬍子瞪眼睛地指著呂明川,道:“說什麼呢?說什麼呢?這人還在這呢?”
怎麼?剛為你兒賜名,轉手就把大王不當大王了?有你們這樣當臣子的嗎?
“是是是,大王教訓地是,是微臣錯了。”呂明川臉上擺出誠懇之色,對著昱王禮道,只是禮畢就破功了。顯然,這又是一個沒有多少誠意的認錯。
飯食畢,剛換新名的呂一品隨著母親去向一室談心去了,只留下昱王與呂明川君臣二人。
君臣二人相視一眼,默契地雙雙起身,一前一後的來到一間密室之中,這才打破了平靜。
呂明川正色道:“大王,今日所來應不單單只是為給犬子賜名這麼簡單吧?”
呂明川能夠感覺到昱王初來之時並沒有想要賜名的打算,只是在見到呂一品之時才臨時起意的。
“確實。”昱王臉上此時也是沒有了笑意,面目鄭重,點頭道:“那些人在寡人之大昱已經夠久了,是時候給他們算一算賬了!”
說到最後,森然的恨意佈滿臉龐。呂明川也是目露兇光,似是飢餓了許久的豺狼,幾欲擇人而噬。
呂明川轉身下拜:“大王欲要臣如何配合?”
昱王搖頭,目光深邃向上抬起,似能穿透密室牆壁一般看向遠方。面容愈見嚴肅,眼中卻有一絲不忍:“寡人不要你,寡人要的是你……”
昱王雖然沒有講完,呂明川已經明白昱王要的是誰,也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今日之賜名。賜名是為了讓那幫人投鼠忌器!
“臣,明白!”呂明川目光堅定,聲音之中毫無怨懣。他知道昱王一定會計劃周詳,一定會給呂一品很好的保護,一定不會讓呂一品涉險。
只是所有的也只是他以為的而已。
昱王為呂明川把自己計劃講說一遍,目光之中已有不忍。按在呂明川肩頭的手掌手指收攏,又復鬆開,背在身後。雙目閉合,最終還是說道:“此事危險,川兄可隨時收手!”
呂明川叩首,五體投地:“臣,代兒領命!縱萬死,不退!”
昱王把呂明川扶起,聲音中幽遠似積壓了很久:“川兄,你已經多久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了,難道我登上了王位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嗎?”
“情誼藏心間,深埋亦不忘!君臣之禮大於天!禮廢,則國亂。”呂明川目光一陣閃動,卻旋即被深深掩埋,大聲道。
“這是先生對你講的道理吧?”昱王瞭解呂明川的就像呂明川瞭解自己一樣,那日之變自己不得不登上王位,而呂明川也不得不代父掌軍。從此,兩個原本相同軌跡的人便有了不同的人生,距離也越來越遠,只是兩個人的心卻越來越近!
呂明川默然以對。
他們口中的先生,乃是大昱相國蔡遠!先王在兩條臂膀之一的蔡遠。二人自幼便拜在了蔡遠門下,學習識文斷字、兵法武略。只是後來先王、呂父雙雙蒙難慘死,這才有了各自的必須要承擔起的責任。
昱王面容恢復,不再軟弱:“先生又遇到刺殺了,這樣被動防守下去也不是辦法。”
呂明川:“所以,不管是為國、為公還是為家、為私,大王此刻更不能再有半分猶疑!明日,我便會讓我兒入學!”
昱王愴然,沉吟道:“明日,川兄還是先引一品侄兒前去拜見先生一趟吧,屆時先生自會知寡人之心意。入學之事由他老人家出面,效果會更好。”
諸事已定,只待執行!轉眼已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