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什麼?”
當這名刑警表情怪異地說出了那句話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原本站在不遠處模樣悠閒的金道鎮更是臉色一緊,直接三步並作兩步地急走上前,沉聲問道:“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人好像已經跑走’了?嗯?!”
“呃……”
猶豫地看了看自己面前這個神態緊張的毒販,這名刑警掃了一眼金道鎮似乎一下子就攥得發白的雙手,接著還是轉頭看向了也同樣一臉驚疑地看著自己的韓宇三人,嘴裡有些磕絆地解釋道:“我們小隊剛剛下去檢視過了,下面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室,沒什麼東西,不、不過……我們在地下室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點線索。”
言畢,這名刑警就從一旁的同伴手中拿過了兩個證物袋,遞向了韓宇等人。
崔智勳和裴彬兩人當即伸手接了過來,仔細檢視了一下才發覺,其實兩人各自手中的證物袋裡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一條斷開的尼龍紮帶。
兩條尼龍紮帶,如果光是看卡扣的位置,它們所綁的物體應該不同,但僅憑紮帶的大小也不能直接判斷什麼。
另外還有一點,兩條尼龍紮帶上沾染著些許早已經乾涸的血跡,斷口也是一致的粗糙,看樣子並不是用什麼利器切斷的,而貌似是被什麼稍有點鋒口但不夠銳利的東西一點點磨斷一樣。
“這兩條綁帶是掉落在一處的,雖然卡扣的位置不一樣,但據現場判斷,應該是當時分別用來綁住了被害人的手腕和腳腕才會造成這樣的差異才對。不過也得把證物帶回去鑑定一下才能得出結論……”
這名刑警一邊解釋著情況,一邊就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站在他們身旁的金道鎮的臉色。
看這傢伙望著崔智勳兩人手中的證物袋一臉陰晴不定的樣子,這名刑警的心裡倒是隱隱泛起了點快意,旋即他就收斂起了心神,繼續向韓宇等人說明起來。
“……而讓我們判斷被害人已經成功脫逃的證據就在於,在這兩條綁帶發現的地方不遠處,裝著一個差不多能容納一個成年人爬行透過的柵欄通道口。”
“柵欄通道口?”
“嗯,鐵製的柵欄,本來應該是用鐵釘牢牢固定住的,但剛剛我們幾個看到的情況是把柵欄固定在牆上的釘子一根根都被什麼東西撬下來了,柵欄被扔到了一邊的地面上。看樣子……”
這名刑警話說著,目光就瞟了一下和崔智勳兩人站在一起的韓宇,嚴峻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語氣輕鬆而又稍顯怪異地說道:“看樣子……被害人挺聰明的。應該是準備一段時間了,才能在不被這群毒販的前提下迅速逃出去。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通道通向哪裡,但從現場來看,被害人既然沒有返回,應該是逃出去了沒錯。只不過……看來我們的營救還是‘晚’了一點?”
聽著這名刑警的話,崔智勳和裴彬兩個人眨眨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兩人手中證物袋中那明顯是被外力弄斷的尼龍紮帶,片刻之後,也不由自主地偏偏頭,十分默契地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向了此時正站在他們身邊的韓宇。
“……別看我,你們知道的,我和他還不熟。”
張張嘴,面對著四周那些有些意味深長的注視,韓宇沉默了半天才低聲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他看著崔智勳兩人手中的證物袋的眼神同樣很怪異。
這樣的情況,不管是他,還是裴彬他們,事先都是沒能預料到的。
只不過,在心中感覺一陣古怪的同時,韓宇扭頭定定地注視著兩個證物袋中那斷開的染血紮帶,漸漸的,嘴角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微微翹了起來,一種徹底放鬆下來似的神色從他的眼神中、面容上,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而與之相對的,站在一邊的崔智勳和裴彬兩人反應也就更加明顯了,一看到韓宇那副愣神中似乎又在強忍心中驚喜的樣子,他們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就各自抿嘴一笑,抬起手拍了拍韓宇的肩膀。
接著,崔智勳就稍稍一正臉色,又對那名刑警開口吩咐道:“讓人進那個通道看看通向哪裡,另外再讓人在附近的街區搜尋一下,就算被害人逃跑出來了,被關押這麼久,他的身體狀況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應該是走不遠,儘快把人找到,以免出什麼意外。”
崔智勳這話雖是在下達命令,但語氣聽起來卻明顯變得十分輕鬆了起來,眼下的情況實在太明瞭了,所以這名刑警也立刻會意過來,臉上同樣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恭敬地對崔智勳和裴彬微躬了一下,答道:“是,我明白了。”
話說完,這名刑警就準備帶人去工廠外面,而在經過韓宇身邊的時候,他還不忘低聲笑著說了一句:“恭喜您了,韓先生。”
“呵……謝謝。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忙。”
“哎一古,您言重了,這是我們份內的事情。”
被這名刑警這麼一說,韓宇臉上越來越濃郁的笑意就再也掩藏不住了,對著這名刑警表示感激地低了低頭,而這名刑警也連忙笑著擺擺手,帶著人步履匆匆地走向了廠房外。
“還不能完全確定情況,你也別高興太早了。”
站在一邊的裴彬兩人微笑地看著這一幕,旋即裴彬就抿嘴輕笑著搖了搖頭,言語略帶打擊卻又不失親近地對韓宇說道:“我們也下去再確定一下現場再說吧。”
“嗯。”還沒真正見到人,所以被裴彬這麼一說,韓宇也暫時穩定下了心神,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