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粗人如果使起詐來,那會是致命的。武魁兩柄大錘舞得好像飛速旋轉的風車,別說是黃驃馬。就算是法拉利撞上,也得被砸熄火。
秦瓊大驚失色,可此時已經距離武魁只有十幾步。黃驃馬已經加速到了極致,想停下來根本就不可能。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按照以往的經驗。西瓜大的錘子會砸碎黃驃馬的腦袋,而馬上的戰將秦瓊也會被下一錘子砸個稀巴爛。
電光火石之間,秦瓊猛然將手中櫻槍標槍一樣投擲了出去。可這櫻槍根本沒碰到武魁的身子,巨錘一下子就將櫻槍磕飛了出去。
雲浩清晰的看到武亮臉上露出狐狸一般的微笑,他奶奶的!壞主意都是這王八蛋出的,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武亮居然狡猾如斯。
秦瓊擲出櫻槍,隨手抽出瓦面金鐧。同樣的掄圓了,對著武魁的大錘就砸了下去。
“當……!”一聲金鐵交鳴,秦瓊手中的瓦面金鐧柴火棍一樣的被磕飛了。可也就是這一下,將武魁的錘子砸得歪了些。巨錘擦著黃驃馬的耳朵砸了一個空,秦瓊被震得虎口開裂,鮮血一瞬間便湧了出來,整條臂膀痠麻得要不成了。
此時的秦瓊身邊已經沒有武器,這回比武又不準用弓箭。馬身擦過武魁身邊的時候,秦瓊忽然想到馬屁股上還掛著飛爪。伸手摘下飛爪,掄了幾個圈兒便向武魁擲了過去。
飛爪正勾在武魁的琵琶骨上,銳利的尖刺一瞬間就深深扣住了琵琶骨。武魁疼得大叫一聲,手便按在了飛爪上。
若是在平時,武魁能硬生生將秦瓊從馬上給扯下來。可剛才那一掄風車似的狂舞,已經榨乾了身體裡全部的體力。被雲浩下藥活生生拉了一早晨加一個上午,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
秦瓊此時也已經急了,馬刺狠磕黃驃馬肚子。黃驃馬嘶鳴一聲,向前猛竄。腳步虛浮的武魁哪裡還受得了這一下,只是跟了兩步便被拉倒在地上。秦瓊駕著黃驃馬在校場上沒了命的奔跑,絕對不能停下來。若是武魁還有力氣,站起來做困獸之鬥自己哪裡還有武器還擊。即便沒有了大錘,那一雙拳頭也能將活活將秦瓊打死。
一時間,馬上秦瓊拽著身材龐大的武魁在地上拖起一串黃煙。滾滾黃煙之中,還伴隨這武魁聲嘶力竭的慘叫。
“大帥,我大哥知道錯了。您看在來帥的份兒上,饒我大哥一命。”武亮跪倒在地上,不住向高臺上的羅藝磕頭乞活,希望羅藝能夠忌憚來護兒放武魁一條生路。再拖延一時半刻,武魁會被活活拖死在這校軍場上。
“武亮將軍請起,本帥這便派人攔下秦瓊。”說完便向身邊的尉遲南使了一個眼色。
“大帥,秦瓊的馬好像是驚了。您看,這根本不聽秦瓊的招呼啊!”尉遲南手指瘋了一樣不斷賓士的黃驃馬說道。
“哦,好像還真是驚著了。秦瓊這小子也真是的,難道連匹好馬也置辦不起麼?回頭讓他去我馬廄裡面挑一匹,這什麼破馬。”羅藝看著滾滾黃煙很認真的說道。
“大帥……!求你饒了我哥一命吧,我兄弟二人願意一輩子為大帥牽馬墜鐙。”武亮的腦袋磕得一片通紅,額頭已經有血流下來。
“哦,混賬!就算是馬驚了,也要攔下來。莫要傷了武魁將軍的性命!”羅藝一拍帥案,對著尉遲南大聲吼道。
“諾!屬下這便去攔住驚馬!”尉遲南立刻應聲,邁著方步一步步走下高臺,歷時一炷香的時間。
武魁開始還在怒吼咆哮,可後來便變成了慘叫。慘叫聲越來越弱,待尉遲南走下高臺的時候已經聽不到什麼聲息。
秦瓊現在腦子已經是懵的,根本不管武魁到底死了沒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沒了武器。若是被武魁站起身來,自己死定了。
身後的武魁早就沒了動靜,校軍場上連一聲咳嗦都沒有。武魁那可憐的琵琶骨,終於支撐不住那龐大的身軀。被活生生從武魁的身子裡扯出來,秦瓊失了力人立刻就向前撲去。幸虧墜馬的時候腳甩開了馬鐙,不然也是被活活拖死的下場。
拍馬趕到的尉遲南等人將秦瓊扶起來,還好除了臉上有擦傷之外,渾身上下的筋骨倒沒什麼事情。
“大哥……!”武亮瘋子一樣撲到了武魁跟前,可眼前的只是一堆爛肉而已。五官已經被地上粗糲的石子磨得血肉模糊,肩膀上好大一個窟窿。琵琶骨連著的筋膜肌肉向外翻著,紅的白的合著鮮血,不知道多少泥土覆蓋在上面混沌成了一團。
“哎……!意外難免,著令厚葬前鋒將軍。秦瓊戰馬受驚,這原不是秦瓊本意。更何況比武刀槍無眼,本帥便不追究了。但秦瓊要引以為戒,今後……再比武要找匹好馬。各軍散了吧!”武魁被活生生拖死,羅藝心中大為暢快。不痛不癢的訓斥了秦瓊一句,便著令各軍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