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的負責人?”對面的成年男子見夏侯惇進來,有提高了些嗓門,“你管管成嗎?”
夏侯惇沒有理會那男子無禮的態度,從張謙手中接過填了一半的委託表,見上面只是填了一些基本資訊:男的叫陸寶瓶,女的叫邢嵐,還有他們看起來十五六歲左右的孩子叫陸行,還有聯絡電話,其餘有關委託的口述內容完全不提。夏侯惇皺了皺眉,問張謙,道:“怎麼連事件敘述的記錄都沒有?”
“沒法有,”張謙站起來,一臉無奈地看著夏侯惇,“反正就說是孩子每天做噩夢,讓咱們驅邪。”
“老做噩夢,那不就是定向魘嘛。”夏侯惇接道。
“是啊,”張謙打了個哈欠,臉上掛滿了疲倦,“我也覺得是定向魘,就讓他們敘述詳細一點,問問他們接觸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初步分析出定向魘上身的原因,確定了它成形不成形,是怨靈性的還是厲鬼性的,我們也好制定解決方案啊。”
“要什麼方案啊!”陸寶瓶憤憤地站了起來,“來了先給我調查一底掉,身份證、電話、住址,問了一溜夠,還不能走,還得問,你們都是騙子吧?”
“行了,你回去歇著吧,昨天忙那麼晚,”夏侯惇拍了拍張謙的肩膀,“這塊我給你盯著。”
“組長……”張謙帶著睏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夏侯惇。
“去吧!”夏侯惇衝著張謙一揮手,坐在了陸寶瓶一家對面的沙發上。
“那麻煩您了。”張謙點了點頭,走出了接待室。
“你是組長?”陸寶瓶也坐了下來,帶著高傲的口吻,“那你給我說說,這事能不能辦。”
“陸先生是吧?”夏侯惇又仔細看了一下沒填完的委託表,從茶几上抄起一杆筆,“用不用當著您孩子的面,我來教教您,怎麼著說話才叫有禮貌。”
“嘿,你什麼意思啊,你!”陸寶瓶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
“行了行了,”一旁懷裡摟著陸行的邢嵐用手拍了陸寶瓶一下,“你閉會兒嘴吧。”
“聽不懂什麼意思?”夏侯惇不屑地輕笑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邢嵐懷中的陸行,見這個十五歲左右的小男孩眼神有些迷離,心想這孩子定是受了不少驚嚇,也沒再和那陸寶瓶爭執,“睡醒,身上有淤青嗎?”
“什麼?淤青?”邢嵐反應了一會兒,然後馬上點了點頭,“前幾天我們孩子說做噩夢,我們都沒在意,就昨兒半夜睡醒了,發現孩子胳膊上有個手印。”
“手印?”夏侯惇放下筆,指了一下陸行,“掀開袖子,我看看。”
邢嵐忙掀開陸行右胳膊的袖子,露出了那個人手形狀的淤青,給夏侯惇看。
夏侯惇撐著茶几,半坐起來,仔細看了看。他判斷,那應該是個和陸行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的手印,很纖細,或許是個女孩的。淤青很重,說明怨氣很重,但是從陸行的精神狀況來看,這個定向魘還沒有在夢中對他採取暴力殘忍地行為,這說明這個定向魘還處於怨靈階段,沒有完成厲鬼化轉變。這不禁讓夏侯惇有些疑惑,從這個手印上獲取的資訊來看,這個定向魘生前年齡不大,被定向者是這個叫“陸行”的男孩,定向怨氣極強,那麼,到底在這個男孩和那夢魘之間,到底能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行了,袖子放下來吧。”夏侯惇說著,坐了回去,拿起筆,在之前沒填完的委託表的“事件描述”一欄上填上了“怨靈極高”四個字,然後又問陸行,道:“你在做噩夢的時候,有明顯連貫的事件,或者是有固定容貌的人出現嗎?”
陸行一聽夏侯惇的問話,突然瞪圓了眼睛,渾身顫抖起來,也不說話,而是往邢嵐的懷裡鑽。
邢嵐抱緊了自己的兒子,生氣地對夏侯惇說道:“你這問的也太多了吧!”
“看來是有了。”夏侯惇沒有因為邢嵐的無禮而生氣,他不慌不忙地又在委託表的“事件描述”一欄補充寫了“成形”二字,然後把委託表按在茶几上,掉了個個,又把手中的筆放在委託表上,說道:“籤個字吧。”
“簽字……”陸寶瓶皺了皺眉頭,緩緩拿起了筆,卻遲遲沒有簽字。
“籤啊!”夏侯惇催促起來,“簽好了,我好去驅邪。”
“籤吧……”邢嵐衝陸寶瓶點了點頭。
陸寶瓶嘆了一口氣,然後在委託表上籤了字。
夏侯惇笑了笑,收起委託表,站起身,向門外一指,“走吧,這就出發去您家。”